清晨,项恺渐渐从睡梦中醒来,习惯地舒展一宿没有动弹的四肢,麻木酸涩的感受顺着神经传遍全身,项恺拧起眉心,缓缓抬起眼睑,映入眼帘的是项俞安稳的睡颜,过长的刘海遮挡住他秀气的眉,浓密的羽睫垂下根根分明。

项恺轻咳了一声,“咳咳。”

熟睡中的人动弹一下,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哥……”

项恺沉声:“醒了?”

项俞眯着眼睛,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喉咙里发出一阵呢喃软语,“嗯……”

他躺在热乎的被窝里舒服地伸懒腰,项恺的眉心锁得更紧了。

项俞后知后觉地醒盹了,腾地坐起来,抓起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脸色爆红,结结巴巴地开口:“我……”

项恺嗤笑,朝着他的脑袋扇了一巴掌,“起来,送你去上学。”

听到上学,项俞的眸色暗了暗,盯着哥哥背对着自己穿上衣服。

直到项恺转过身,他眸底的将那团阴沉瞬间散开,露出怯生生湿漉漉的眼神,“哥,那你呢,你去哪?”

项恺套着衣服的手掌顿了顿,“你还记得昨天跟哥一起去救你的林老板吗?”

“嗯。”项俞点头,那个男人看上去没比自己大多少,但是身份地位不凡,而且不是一副好对付的样子。

“我给他看场子。”项恺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心吧。”

项恺心里也挺自豪的,自己养的小崽子终于要蜕变成男人了,“行了,去洗个澡。”

项俞张了张嘴巴,没说什么又涨了大红脸,点点头,噔噔噔地往床下跑。

“哈哈。”项恺大笑,走出去给项俞做早餐。

哗哗哗——

项俞站在莲蓬头下,冰冷的水流顺着头顶淋到脚底板,浓密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遮在眼前,手掌撑着瓷砖。

他吐了口气,眼前浮现出另一个人的模样,那个老流氓,项俞的眸色沉了沉,嘴里嘟囔了两句,“高宇寰……高、宇、寰……”

两兄弟吃过早饭后,离开家门。

项恺骑着重型肌肉摩托车,一阵发动机的嗡鸣声粗大的轮胎摩擦着地面,他抓起包扔给项俞,“去,上学去吧!”

项俞老老实实地背上包,期待地问:“你下周来接我?”

“嗯。”项恺点了根烟。

“项俞!”穿着校服的少年从很远就开口叫他,一路小跑过来搂着项俞,规矩地朝项恺问好,“恺哥好!”

项俞的同学羡慕地打量着摩托车,“恺哥,下次能不能载我也兜一圈?”

项恺点了点头,“都好好上课去吧。”

“好。”项俞跟着同学往校园里走,项恺目送着和他们,吸了口烟。

其实项恺本可以有更好的前程,当时他在街上买水果,高老大的打手在肉铺催债,项恺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那家有个孩子才六七岁的小女孩,眼看着爸爸被殴打,跑到马路边哭着跪下求路人去帮忙去救人,项恺本不该去管这个闲事,可是小女孩抓住他的裤腿苦苦哀求。

他动了手,把高老大的人彻底得罪了,也正好被出任务的特种兵看中,项恺还记得那个队长给自己留了个联系方式,他说:只要你去参加征兵,联系我,我亲自带你。

但是项恺有弟弟要照顾,他不能这么走了,留下弟弟一个人。第二天高宇寰就到了项恺的家,本想给他个教训,结果发现项恺又能打又抗打,干脆让他为自己做事。

一根香烟尽,项恺捻灭烟头,骑着摩托直奔地下拳场。

经理见他过来,想起老板吩咐自己的事情,对待项恺的态度软了一个八度,“兄弟,你,你还打吗?”

项恺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名单,“打。”

在这里挨了一个多月的揍,终于能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比赛,为什么不打?

项恺脱下夹克,露出贴身的t恤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他自下而上扯开t恤露出蜜色的背肌,站在铁柜子前取出里面的绷带和毛巾。

经理有点为难,“要不别打裸拳了?”

项恺不理他,专注地缠着绷带,经理现在又得罪不了这个愣头青,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一脸奉承地跑出去。

场馆外,林子彦下车,疾步往地下场馆走,一脸跃跃欲试的喜悦,“开始了吗?我是不是迟到了?他的战况怎么样?”

“没有,没有,刚上场,现在时间正好。”经理带着老板往贵宾室走。

项恺站在拳场上,耳边是观众嘈杂的欢呼声,裁判站在两人之间,对方拳手是个白人,浑身上下刺满纹身,从手指到头顶都是狰狞的图案,反倒显得项恺一身结实的肌肉干干净净的,健康又性感。

对方拳手咧开嘴角,露出一口镶着金边银边的牙齿,朝着项恺啐了一口。

现场观众一阵欢呼。

项恺侧过头,裁判伸手挡在两人中间,随后两人各自准备。

急促的铃声响起,比赛分三个回合,第一回合开始。

双方使用的招数不同,项恺注重拳,对方使用的是腿,率先朝着项恺的身侧踢过去,项恺本可以躲开,但他抬起手臂挡住,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肌肉上发出肉体的碰撞声,原始的兽欲被激发,刺激着观众们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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