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晓敏讶异:“为什么?”问出来才想到,好笑说,“是别的大队提的要求?”

苗诗点头:“听说是好几个大队向社里申请的,知青点都建好了,原来是想分我们这边的人过去,可我们队不放人,就只能分新来的知青。”

祝晓敏轻“嗤”一声,低声说,“后来的几批或者没听说,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我们下乡,是没有大队肯要的,也就是满仓叔是个老好人,开了这个口子。现在他们看到我们知青点做出些成绩,又看到好处,就又抢着要。”

可不是每一个知青点都能创造出一样的价值。

苗诗点点头:“最初方晴还游说同批的人一起过去,说新建的知青点可以自己做主,不用受老知青的指挥,可是去开过扫盲班的几个最知道别的队的条件,没有人理她。”

不需要去问队里年底都分些什么,单从队里的伙食就能判断。

要知道,开扫盲班是冬天里,年前年后的时间,一大队宰了羊,留不少羊下水,可是天天都能闻到肉香。

祝晓敏问:“去当老师的四个呢?”

苗诗说:“那四个还好,承志他们专门去瞧过几回,他们中间也回来几次,拿了粗粮和我们换做好的咸菜和腊肉。我问起来,他们说忙虽忙点,可总比上山挖石头刨树根轻松,又有大队部管饭。”

祝晓敏笑:“要咸菜和腊肉,应该是自己私下开小灶改善生活。”

苗诗也笑着点头,想一下又说:“还有,郭星琪和江星宇要结婚了。”

“结婚?”祝晓敏有些惊讶。

苗诗点头:“之前不是说过,开扫盲班的时候,他俩是一起的,结果有村里的痞子摸郭星琪的门,是江星宇护着她,回来之后,两个人就搭了伙儿,这几个月下来彼此都有好感,就决定结婚了。”

祝晓敏点点头:“要是这样,也算是一桩好事,只是他们年纪小了点。”

苗诗点头:“是啊,郭星琪也才十九岁。”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结婚后搬出知青点吗?”祝晓敏问。

苗诗点头:“他们听说,分门立户可以有自己的大院子,所以想搬出去,只是不知道宅基地有没有申请到,也不知道在哪里?”

祝晓敏皱眉:“他们想的太过简单,这村子里,瞧着各家是各家,可是原来的乡民其实都是一大家子人,互相之间还都有亲戚,他们搬出去可只有他们两个人,被人欺负了都没有人替出头,在知青点好歹大家能照应。”

苗诗点头:“这一点我也说过,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得进去。”

祝晓敏想一会儿,才说:“现在他们的事我不好多插手,回头他们真要搬出去,你和他们说,万一有事,还是要回知青点来找人,实在不行还有下乡办。”

苗诗点点头:“我知道。”

两个人一别数月,有说不完的话,当天晚上和大家热闹过,祝晓敏拉着苗诗去自己屋里睡,把陆明峥赶去陪着谢承志。

两个男人好笑又无奈,只得服从安排。

第二天一早,祝晓敏和陆明峥吃过早饭去大队部,知道他们要过来,谷满仓几个人都等着,让着她坐下,先闲话几句,这才导入正题。

祝晓敏拿了批复的材料给谷满仓说:“食品厂的手续已经全部下来,八号行署的领导过来参加落成典礼,还有云中报社的记者,这几天宣传队要做些准备。”

对于农村的一个大队,就是祝晓敏这样的普通干事,到这里已经是不小的领导,行署的领导更是顶到天的人物,谷满仓一听,急忙点头,连声答应,马上让何彩凤安排。

祝晓敏又取几页纸出来说:“去年我们罐头作坊做的标签,只是简单的写着瓶子里的产品类型,今年我专门找人设计了一下,回头这些送去印刷厂,按多少印出来。”又指上边一个标志,“以后这就是我们食品厂的标志。”

谷满仓接过来,见是一个拉伸变形的“”字,里边有一头奔跑的雄鹿。

祝晓敏解释:“这个‘’,就是我们瓷窖口公社的第一个字母,里边的鹿,就是我们的厂名‘逐鹿’了。”

在未来,这会是逐鹿食品厂的注册商标。

谷满仓连连点头,试着问:“这个,只做在罐头上?”

祝晓敏笑:“以后我们食品厂出产的任何产品包装都要用这个标志,如果有条件,厂子大门外也做一个,可以让每一个路过厂子的人都看到。”

谷满仓连连点头:“回头我找夏队长商量。”又问,“要不要去食品厂看看?”

祝晓敏笑说:“昨天回来路过,已经去看过,今天就不去了,落成典礼前两天过去就行。”转头向陈丹青说,“工程前后的材料,一会儿拿给我。”

陈丹青立刻点头答应。

安排了落成典礼接待的事情,祝晓敏去陈丹青办公室看材料,陆明峥就在谷满仓办公室呆着,开着门,可以看到她的身影。

快中午的时候,黄小娟和夏春花回来,看到她在一起进来,兴致勃勃的听她说城里的事。

在于城里人,好奇的是果林和基地,对于她们,感兴趣的自然是城里的繁华。

祝晓敏给她们讲一会儿,不知不觉又说到食品厂的事,想起件事来,向两人问:“昨天我去食品厂,看到有几个年轻人没有见过,可昨天又没有别的大队的人,他们是谁?”

黄小娟“噗”的笑出声来,直接问,“是不是都光着膀子?二十岁上下,很结实有力,长的还都不错?”

长的不错吗?

祝晓敏倒是没有注意,只是回想一下,倒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就点了点头。

夏春花也忍不住笑起来,低声说:“晓敏姐,那个白桂花可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那几个男人都是她弄来的,他们爱惜衣服,干活儿的时候都是光着膀子。”

“什么?”祝晓敏惊讶,却想不明白这是什么话,“你说,那几个男人是白桂花弄来的?哪里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