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沉默了一下,似乎思绪比较迟缓,需要消耗一些时间思考与组织语言。

“夜晚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明天中午,我会再来,至于你想要的诚意,就在我身上。”

说完,那人便彻底失去了动静,就好像已经死去了一般,莫子墨没敢放松警惕,在一旁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控制飞剑过去挑开了那人的兜帽,然而兜帽之下是一张布满了裂痕的脸,来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泥人,这个泥人因为过于干燥,于是裂开了非常多裂痕。

这!

莫子墨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他控制着飞剑刺向泥人的面门,飞剑刺入,泥人的脑袋直接破碎成了好几块土块掉落在地,从断口处,莫子墨确定了,这就是一个泥人,内部只有泥土,没有别的东西。

“这是什么手段?类似于皇室控制傀儡的手段?”

莫子墨立马就联想到了皇室控制的那些傀儡,不过又不完全一样,毕竟泥人和真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而且看这泥人的质量,估计就是个一次性的玩意,根本不能像傀儡那样可以用很多年。

所以我刚刚是在和这么个东西战斗聊天?难怪声音这么奇怪,不过一个泥人是怎么避开我之前的攻击的?

莫子墨清楚的记得自己之前的攻击穿过了这个人的身体,如果斗篷之下的是一个可怕的怪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他都不会感到惊讶,因为越是奇怪,抽象的东西,他就越是不能理解,而他不能理解反而能够成为之前那不合理情况的解释。

可斗篷之下的却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甚至可以用残破来形容的泥人,这就让莫子墨感到困惑了。

“诚意就在身上?是什么?这套斗篷?”

确认没有别的什么危险了之后,莫子墨终于靠近了那个已经失去了脑袋的泥人,他将斗篷从泥人的身上扒了下来,仔细观察,然而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这斗篷也很一般,质量甚至都算不上好,莫子墨在硬扒的时候力量稍微大了一些竟然就扯开了一个口子,显然这斗篷和泥人都最开始都是按照一次性物品来设计的。

不过莫子墨却在泥人的胸口处发现了异常的东西,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长方形金属。

莫子墨将泥人的胸部打碎后,发现那并不是一片金属片,而是一个金属盒子,盒子上没有任何标识,没有锁,只有可以直接打开的卡扣。

将卡扣打开,里面装着一根拇指大小的注射器,注射器里面有着淡绿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这就是所谓的诚意?”

莫子墨将注射器拿起,稍微观察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发现,他当然不可能直接就把注射器里的液体给自己注射了,鬼知道这是什么,注射进体内会发生什么,说不定直接就嗝屁了。

“这是什么狗屁诚意啊?我靠!”

莫子墨暗骂了一声,不过也没有把东西扔了,而是拿回了屋里,他也不是完全没做防备,他在屋里找了一个牛皮袋将整个注射器连同装注射器的盒子都给装了起来。

这种袋子一般是用来装水,装酒的,为了防止漏水,密封效果都是很好的,他就是担心那个注射器里的液体会不会是某种挥发性的毒,自己和那玩意在一个屋里,万一挥发了,自己可能就栽了,用密封的牛皮袋装上的话,就算挥发自己也不会有事。

做完这一切,莫子墨打了个哈欠,准备睡个回笼觉,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这声音很小,不过因为屋门已经碎了,没有关门,所以莫子墨能够听得很清楚。

什么情况?还有人?

莫子墨本以为泥人来过了,今晚也就没事了,自己可以安心休息了,却没想到竟然又来人了,不过这次来的人显然要有礼貌一些,至少还会敲门。

莫子墨不敢大意,将剑匣背上,手中提着宽刃剑就走出了屋子。

“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有没有公德心啊?”

莫子墨没有马上开门,而是在靠近了院门之后就嚷嚷了起来,原本有节奏的敲门声立刻停止,周围陷入了安静之中,显然对方完全没想到莫子墨会来这么一出,直接被整不会了。

“靠!怎么不说话了?你敲门不是敲得很欢实吗?”

莫子墨骂了一声,转身准备回屋,也就在这时候,敲门声突然变得激烈,同时一个叫喊声也随之在院门外响了起来:

“请问,请问里面有人吗?能不能开开门?”

莫子墨双眼一眯,那闩住院门的门闩自动平移,从门上掉落下来,院门被敲开,出现在门外的是两个年轻人,这两人身上穿着制式的衣服,腰间别着制式的长刀,吊着制式的木牌。

哪怕莫子墨对大宇的官场还一点都不熟悉也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人的来历,这是巡城司的巡街小吏,说白了就是每天在街上巡视,什么事情都能管一管的人,算是比较底层的胥吏。

两名胥吏见门开了,下意识就想进去,然而下一刻一把宽刃剑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莫子墨提着剑,一脸杀意地盯着两人,两人顿时一惊,赶紧后退与剑拉开距离,然后同时拔出了腰间的制式长刀。

“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你如果敢乱来就是对抗执法!会被抓进刑部大牢的!”

其中年纪稍长一些的吏员大喝一声,警告着莫子墨,他想用这种方式让莫子墨退缩,也是在为自己这边壮胆,果然,那个稍小一些的吏员听了这话之后立镇定了下来。

这反而让莫子墨有些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俩人似乎不是专门来找我的。

“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的来敲我家门做什么?”

莫子墨疑惑归疑惑,反应倒也不慢,对方既然表现得不是专门来找自己的,自己也要装出一副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年纪稍大一些的吏员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又指了指自己腰间的木牌道:

“你看不见吗?我们是巡城司的吏员,现在正在追查窃贼,我看你就很可疑,我们要进去检查一下,请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