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待遇

所以，那个老柳头也是一位绝颠，而老柳头说了，如果他进了大殿，陛下就能杀掉他，但在外面却很难，也就是说，陛下并不是绝颠，而那个大殿有一定特殊性，能够给陛下提供帮助，以至于能让陛下越级杀死绝颠……

这时，莫子墨又想到了自己踏入大殿时那道目光，关上殿门后那被隔绝的感觉，以及那消失的破洞。

“你在想什么？”

红姨见莫子墨突然陷入沉思，不禁好奇地问道，莫子墨这时才回过神来，并且下意识摇了摇头。

“没，没什么，那么绝颠之后又是什么？”

莫子墨虚心请教，然而这次红姨却突然笑了，笑得很纯粹，很灿烂，不含丝毫杂质，似乎她的笑仅仅是因为她自己想笑。

“你猜，‘绝颠’为什么被叫做绝颠？”

莫子墨一下沉默，良久才开口：

“所以，‘绝颠’的意思是，已经到顶点了？”

“呵呵~对也不对，这是‘人’的顶点，却不是修行的顶点，好了，我该去守夜了。”

说着，红姨便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身影快速淡去，消失不见，跟着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那贯穿了桌面的鸡腿骨。

莫子墨呼出口气，背靠桶的内壁，让自己的身体完全没入水中，只留下一个脑袋，疲惫感重新涌入他的脑海，他正打算闭上眼睛睡去，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体后摊开手掌，细碎的金光凭空产生，快速凝聚成了一本笔记本和一支铅笔。

莫子墨翻开笔记本，拿起铅笔，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快速在日记的末尾写了起来：

今天，我锻体和纳气的进度进步巨大！

写完这句话后，莫子墨长长地松了口气，随手又将笔记本和铅笔散去，重新将身体没入水中，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莫子墨再醒过来时，太阳已经高挂，灿烂的阳光从窗户洒入房间，将空气中的灰尘都照映了出来，莫子墨从水桶里爬出，迅速穿好衣服后推开了房门，然后他就愣住了。

他本以为自己住的地方只有那么一个房间，然而推开房门之后却发现，自己住的竟然是一个套间，房门外是一个类似于客厅的地方，对面还有挂着厕所标志的门，一室一厅一卫，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8品太监的待遇。

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会让莫子墨惊讶，毕竟皇帝为了培养自己，价值八千两银子的药水都给自己泡了，住得好点也没什么，而且整个皇帝寝宫加上皇帝都只有四个人，空着也是空着。

真正让莫子墨惊讶的是，客厅中央的大桌上此刻已经摆满了食物，鸡鸭鱼肉，鲍鱼海鲜摆了满满一大桌，而且桌子旁竟然还侍立着两个太监！

这俩人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莫子墨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个太监的异常，这两个太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苍白，且显得麻木而僵硬，瞳孔更是无比浑浊，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人。

“呃……你们是？”

莫子墨试探性地问道，原本微微低着头的两个太监听到声音后缓慢抬起头，齐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双浑浊的眼中无法倒映出任何画面，然后两个太监便一言不发地走了，脚步沉重而又僵硬。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咕咕~~

莫子墨感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巨大的饥饿感随之涌现，然后他将目光放在了那一桌山珍海味上，饭菜的香味随之涌入鼻腔，让他本就已经无比饥饿了的肚子更加饥饿。

艹！

莫子墨在心中爆了一声粗口，昨天的超透支狂奔，再加上一晚上也都没吃饭，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刚看到了那么不想像活人的两个人离开，他又怎么敢去吃这桌上的食物？

就在莫子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一袭青衣出现在了门口，侍小蕊今天换上了一套青绿色的长裙。

“小柜子，你快……”

侍小蕊一进门便喊了起来，然而才喊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莫子墨。

“这怎么可能！那桶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效果！就算你把所有的药效全都吸收了也不可能提升这么大才对，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啊？”

莫子墨先是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昨晚因为他实在是太累，想要尽快结束这种日子，再加上那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一旦到了第二天，那一次许愿的机会就浪费了，于是他昨晚才会写下进步巨大的愿望，现在到了第二天，愿望自然也就实现了。

于是莫子墨的锻体和纳气真的进步巨大了，而这个进步已然超越了那一桶价值一千六百灵晶药水的效果，所以侍小蕊才会有这种反应。

“呵~这不正好说明我天赋好吗？”

莫子墨想都没想便信口胡诌起来，侍小蕊上下打量了莫子墨许久，尽管眼中的惊讶始终都没有消失，不过倒也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多做纠结，而是将目光放在了那一桌事物上。

“你先吃，吃完跟我去陛下那里，今天德王孙要来，你得去见一见，毕竟之后你还得配合德王孙行动的。”

虽然这一桌饭菜的确诱人，莫子墨也确实非常饿了，但要他吃这一桌，他还是有些不敢。

“吃，吃这些吗？”

“当然了，这是锻体训练的一部分，你必须得吃完才行。”

“吃完啊……”

莫子墨看着那一桌子饭菜，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但依旧没有动作，他倒是不担心自己吃不完，他现在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还是那个问题，他心里很膈应。

“那个，我能问问，之前从这出去的那两个家伙究竟是什么吗？他们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活人啊，我吃了这桌菜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噢，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放心，那些家伙只是一群刑徒而已，这叫‘偶刑’，作用于罪大恶极之人，是比死刑更严重的刑罚，这些人会被废去修为，禁锢意识，身体则由宗祠操控，刑期内，他们的意识仍旧清醒，仍旧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仍旧能感受到疼痛，但却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操控，感受着身体一点点腐朽，等到刑期结束，他们的意识才会被抹去，但是身体依旧会被驱使，直到彻底腐朽。”

莫子墨仅仅是听着就感到手脚冰凉，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