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指指那口大锅,鼓励道:“放心吃吧,还有很多。”

红毛小幼崽这才放心地喝了一口,然后,无法抵制诱惑地又喝了一口。这一次他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把碗让给了另外一个更小的幼崽。

就这样,幼崽们从小到大有秩序地喝着肉汤,稍小的幼崽会喝得多一些,那些大点儿的已经非常懂事了,或许是害怕不够,有几只只是舔了舔,尝尝味道就让给了下一个。

带着微微辣味的暖暖肉汤,在饥肠辘辘的冬夜无疑是最大的慰藉。小兽人们很珍惜,却并不贪婪。

看着这一幕,常念一家三口鼻子都酸了。

常念拼命压制住眼底的酸涩,故意恶狠狠地对茶茶说:“就不能多拿几个碗吗?!”

“哦哦,对对!我这就去拿!”茶茶慌乱地转过身,偷偷擦掉脸颊的泪水,然后便急匆匆地跑到屋里去了。

泰格皱着眉,语调低沉而严厉:“对你阿父说话客气点儿。”

常念一愣,抬头看看泰格,乖乖地应了声:“知道了。”

似乎是第一次,常念有如此强烈的认知,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茶茶是他的阿父,是一手把“他”带大的人,相当于母亲的存在。

在此之前,常念一直把茶茶和姜鸿归为一类,定性为性格率真、关系不错的朋友。

而现在,泰格严厉地提醒他,茶茶是阿父。即使和姜鸿再像,他也不能像对姜鸿那样随意调侃、没大没小。因为,茶茶是阿父。

常念突然就有了种归属感——他们是家人。

家人啊……久违的称呼。常念的心似是被那锅热汤煨暖了,很舒服。

茶茶把家里的碗都找了出来,有骨头做的,也有木头做的,甚至还有两只沉甸甸的石头碗。它们有大有小有粗糙的也有精致的,都很好。

常念睁大眼睛看着,觉得稀奇无比。

“这可是我的陪婚品呢,当初你兽父就是看上了这些东西才和我结成伴侣的!”茶茶把各种碗具丢给泰格,让他去刷洗,同时还不忘向常念显摆一下。

常念对这话持九分怀疑,下意识地看向泰格,恰好看到对方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不解释一下吗?”常念挑挑眉。

泰格叹了口气,无奈道:“都说了多少次不是这样……”

“怎么不是?”茶茶叉着腰,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当初你在我家的时候,如果不是我每天用不同的碗帮你熬药,你早就走了!”

泰格头疼地揉揉额角,埋头干活。

很快,三十来只各具特色的碗都洗了出来,每只碗里舀两勺肉汤、几块肉,一一放在小兽人们跟前。

这时候,小兽人们早就自发地排好队、等投喂。但是,尽管他们之中有些很早就有了食物,但是没有哪只先开始。等到每只幼崽面前都摆上了碗,大家才兴高采烈地放开肚皮吃了起来。

一时间,整片空地只能听见“啪嗒啪嗒”的喝汤声还有“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期间有几对成年兽人循着自家幼崽的足迹找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不由红了眼眶。

茶茶打算让他们也吃一些,无一不被拒绝。

自家幼崽能喝上热汤,兽人们对茶茶夫夫已经感激万分,他们什么都没说,但在心里对茶茶夫夫的认同度提升了好几分,同时默默发誓等到明年开春,如果能熬下去的话,一定会好好报答他们。

当这些兽人和泰格站在一起的时候,常念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泰格不只是又高又壮,而是特别高、特别壮。常念隐隐觉得泰格不是狐族,却也从见过他的兽形。

“兽……父。”常念艰难地叫了一声。

茶茶听到后,整个人都欢快起来:“毛毛真懂事,知道叫兽父了!”

显然,泰格也很开心,具体表现在万年绷直的嘴角短时间内轻微上扬好几次。

常念绒毛覆盖的脸皮莫名其妙地红了。但是,叫都叫了,更应该达到目的。于是,常念厚着脸皮问:“兽父的兽形是什么?”

泰格一愣,没有立马回答。倒是茶茶无所谓地挥挥手:“他啊,根本不能变成兽形,至少我没见过。要我说啊,没准是那次受伤后草药喝多了!”

泰格抿着嘴,没说什么,看样子是认同了茶茶的说法。

常念却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这时候,没事儿就喜欢到处打地道的呦呦兴许是闻到了香气,颠颠地钻了回来,水汪汪的眼睛瞅着常念要吃的。

“呦呦——呦呦——”清脆的兽鸣欢快悦耳,吸引了小兽人们的目光。

“吱吱——吱吱——”小狐狸们纷纷应和,也像是在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突然出现在常念家的小地行兽。

话说常念在小兽人们之中算是奇葩的存在,论辈分常念要比他们大,相当于他们兽父和阿父那一辈的人。

但是看外表常念却是幼崽的样子,原本小兽人们觉得他很弱,时不时就欺负他,直到常念从兽河里救出金毛——那可是兽河哎,兽神大人根本不允许幼崽接近的兽河!

之前不是没有幼崽止不住好奇心跑到那里,最后没有一个安全地回来。毛毛却回来了,还救回一只异族幼崽,好厉害!听说那是一只强大的丛林狮呢,丛林狮啊,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