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曦月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这一刻,她感觉身为堂姐的威严再也没有了。

浴堂外一片寂静,只有夜风吹动翠竹的沙沙声。

堂姐弟俩默契地保持沉默,都没有开口说话。

等李观海洗完推开门,发现江曦月早已不在。

他咧嘴笑了笑,回到房间。

没过多久,主屋的门被推开,江曦月走了出来,进入浴堂,拿走了那件被她遗忘在木架上,沾了不少水渍的粉红肚兜。

她没有返回主屋,侧头斜了一眼李观海居住的屋子,走出小院,化作神虹朝那座被建筑群包围在中间的高楼飞去。

高楼的茶室里,一对夫妇送走几位面露愁容的族老,二人返回矮桌坐下。

夫妻二人的年龄看上去在三十余岁模样,男子五官端正,鼻梁高耸,气质温和儒雅。

坐在他身边的女子生的十分艳丽出众,瓜子脸,下颚雪白尖翘,皮肤白嫩细腻,是个保养得很好,极有魅力的妇人。

女子叹息,嗓音磁性动听:“几位族老虽然疾言厉色了些,但说出的话不无道理,希望你应该认真考虑。”

这美艳女子便是江曦月的母亲,江柔。

名叫李承望的男子沉默不语。

用了十几年化名的江柔说道:“我知道你舍不得,但这是大势所趋,无可奈何,非人力所能改变,但留给我们的时间还很多,不急,不过你也要心里有数才行,毕竟你是这里的一城之主。”

刚才夫妇二人与一众族老讨论的话题是关于迁徙避难的,族老们认为,极北之地的侵蚀之力不可控,虽然现在离这片乐土还很远,但迟早会蔓延过来。

于是他们一致表示要举族向南迁徙,这本该是理所应当的决定,但李承望却有些舍不得。

这些年来,他将心血全都花在了经营这座城上,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打造了一个经济发达,贸易频繁,人人平安喜乐的乐土。

李承望的野心不是只有这么点,建立雄城只是第一步,也是最简单,最基础的一步。

在他的规划里,他要建的不是一座城,而是以雄城为中心,建起一个城邦。

那将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并不是说建立一座又一座城池就能做到的,需要带动经济,需要吸引修士和百姓,促进贸易发展。

有人,有买卖,有利益,有给老百姓混口饭吃的机会,人自然而然就会多起来。

李承望早已将未来规划的清清楚楚,井井有条。

偏偏这个时候,侵蚀之力一发不可收拾,眼下虽然还远在天边,但他心里清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波及到这里,就算现在不走,到时候也要走。

与其事到临头手忙脚乱,不如早些做决定,举族南迁,从头开始。

李承望是个聪明人,利弊得失他看的很透彻,可他就是舍不得。

“唉。”

他叹息一声,来到窗边,从高楼向外眺望,万家灯火映入眼帘,热闹的街市人来人往,城池上空彩灯炫丽。

江柔看着丈夫的背影,有些不忍。

咚咚。

敲门声响起,茶室外传来江曦月的声音:“爹,娘,你们歇息了吗?”

“是曦月回来了。”

江柔眼睛一亮,起身开门。

李承望也收起脸上的伤感,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面带微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曦月被母亲拉着坐下,回答:“刚刚回来的。”

江柔一边上下打量着她,一边问:“你不是在前线随你师尊杀敌吗,怎么有空回来?难道是战况有所好转?”

江曦月如遭雷击,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