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与翠朵立刻站起身来,走到谢青鸢身边,整理了一下仪容,恢复如常。

“青鸢啊,婆母这么晚前来,可没有打扰到你吧?”还没等看到人,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刘氏走进门来,身后跟着两个贴身丫鬟,还带着一个满脸泪痕且脸上有着明显巴掌印的婆子。

看到谢青鸢后,那婆子连忙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呼喊:

“大奶奶饶命啊,奴婢一时糊涂,被鬼迷了心窍,还请大奶奶开恩饶了老奴这一回,日后老奴定当像牛做马般为大奶奶效命报答。”

刘氏自顾自地坐下,身边的贴身丫鬟连忙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她轻轻抿了一口,面色闪过几分痛苦说道:

“柳妈妈,你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青鸢向来也没有亏待过你,不过就是有时候少了些礼数或许让你不喜,但你竟然就想要害我们侯府的血脉,这样实在是叫人寒心啊。”

“夫人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老奴是被迷了心窍了。听说要是今日这个时间点头胎生个女儿,很有可能会对大奶奶以后的生产不利,甚至会对侯府不利,所以老奴才斗胆让产婆那么做啊。

实在是老奴老眼昏花,年纪大了,一心都想着为了侯府,这才一时迷了心窍,还望夫人和大奶奶能够饶了老奴啊,老奴都是为了侯府好啊,绝对没有任何私心啊。”

柳妈妈不停地磕头,额头上都磕出了鲜血,谢青鸢静静地看着她。

这柳妈妈是刘氏的奶嬷嬷,如今刘氏竟然能把她推出来,看来是真的听进去了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

怕事情闹大,她娘家那边知道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青鸢啊,你且看着办吧。这柳妈妈乃是为娘多年的奶妈妈,如今竟做出这般糊涂之事,为娘着实是痛心不已。

不过她毕竟年纪大了,容易被人哄骗误导,想来定是有那心怀不轨之人从中撺掇,才会酿成这般大祸。

她呀,一心都只想着为侯府着想,方才来之前,为娘已经让人狠狠地扇了她好几巴掌。如今孩子也安然无恙,她自己也知道错了……

哎,为娘也不多说了,总之,今日她究竟该如何处置,全凭你定夺。”

刘氏啰啰嗦嗦说了这么久突然不说了,谢青鸢哪里会看不出来她的心思。

要是自己处罚得太重了,必然会与婆母之间产生嫌隙隔阂,毕竟这柳妈妈是人家的奶嬷嬷。

可谢青鸢会怕吗?

“婆母,既然您都这般说了,那儿媳便也直说了。这柳妈妈分明就是个愚笨至极的蠢物,犯下了如此大错,自然是留她不得,万一她日后再惹出更大的乱子来,那可如何是好?

依儿媳之见,干脆将她拖出去杖毙示众,也好让众人都看看侯府的态度,日后掂量掂量自己作为。”

“什么?”刘氏听后,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将茶杯往桌上一放。

柳妈妈也慌了神,泪眼婆娑地磕着头,喊道:“夫人饶命啊!”

她不是朝着谢青鸢喊饶命,而是对着刘氏,这一下可把谢青鸢给气乐了。

“今日若不是儿媳发现得早,孩子只怕早就命丧黄泉了。难道这般残害侯府血脉的人,仅仅扇上几个巴掌就能了事吗?

婆母,这般不痛不痒的处罚要是传扬出去,旁人该怎么说您呀。

这柳妈妈又是您身边的贴身奶妈妈,旁人自然会胡乱编排,说您看不起丞相府的嫡长女,作为当家主母纵容下人也不关心这侯府的嫡亲血脉,那以后侯府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儿媳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您着想啊。儿媳心里清楚得很,您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婆母,但是旁人不知啊。

再者其他高宅大院里婆母为难儿媳的也大有人在,若是传出些风言风语也实在是不稀奇,但是儿媳始终坚信您绝不会害儿媳的,您说对不对呢,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