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裴正才,我连死都无惧,你莫以为我会惧你!大不了我们所有人全都一起死!”

刘氏怒目圆睁,对着他厉声怒吼,面色通红。

裴侯爷闻言,身子猛地一僵,心中对这话的真实性丝毫不疑。

此前,他不过是扇了刘氏一巴掌,她竟当场以那尖利长指甲在他脸上划出数道血痕。

刘氏着实有仇必报,且他唯一的两个孩子皆为她所生,他更是不好发作。

若为一般女子胆敢殴打夫君,那定是要入大牢的,甚至要除以极刑。

而男子却是可以殴打辱骂妻妾,不用受罚。

然而面对刘氏,裴侯爷心中竟生出几分淡淡的畏惧之意。

“你这疯妇,全然不顾惜自身名声,亦不顾惜侯府名声。”裴侯爷恨恨地放下手,咬牙切齿道。

“我再疯癫也比你好,林月与你青梅竹马,你曾许诺一生只爱她一人,可后来呢?你一娶再娶,害得她郁郁而终,而你却不为所动。

你可有良心?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你甚至还算计了我的一生…”

刘氏捂着唇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不止。

裴正才被质问得无话可说,面色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只能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甩袖愤然离去。

迎春与迎秋两个丫鬟见侯爷怒气冲冲地离开,赶忙进门来伺候刘氏。

她们为刘氏擦脸、倒水,柔声劝慰着。刘氏心情刚稍有缓和,裴影便来了。

“娘,下人们所言可是真的?”裴影急匆匆地迈进房门,瞧见刘氏通红的眼眶,着实吓了一跳,

“娘,你这是怎么了?哭过了吗?”

尽管心中愤懑难平,但看到自己的孩子,刘氏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阿影,你怎来了?快过来,让娘亲好好看看。你是刚刚回来吗?”

裴影走上前来,点了点头,道:“娘,我原以为谢青鸢诓骗于我,可下人们都说确有其事。有人要害我的孩子吗?你怎不在旁边守着?若是孩子一出生便被人掐死,那我们侯府的颜面何存啊。”

刘氏身形微微一僵,深吸一口气,道:“阿影啊,此次确是为娘之过错。为娘已向谢青鸢赔罪,且将柳妈妈……杖毙了。”

说到此处,她嗓音再度颤抖起来。

“娘,别哭了,如此心怀异心的下人,早早处置了于你而言亦是好事。只是没想到,柳妈妈平日里看起来本分老实,竟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当真是死有余辜。”

裴影咬着牙,眼底闪过一丝愤怒。

刘氏的心却是凉了半截,呆呆地看着裴影,颤声问道:

“阿影啊,柳妈妈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这么多年来把你当作亲孙子一般疼爱,她亦是我的奶娘。如今她死了,你竟这般态度吗?”

裴影不为所动,满脸疑惑,道:“娘,你所言何意?她可是要害我女儿的人啊……”

“你儿子难道不比女儿重要吗?!”刘氏突然重重的打断他。

裴影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了一瞬,许久才艰难地喊出一声:“……娘?”

迎春和迎秋赶紧低下头,恨不得将脑袋埋进地里去。

“我是你娘,一手将你养大,你所作所为,我岂会不知?

你外面那孩子都已五岁,你以为我不知晓吗?此次柳妈妈所为,全是为了将你儿子送进府来!

如今,你可明白柳妈妈的良苦用心了吗?”

裴影瞪大眼睛,没想到自己遮掩的一切居然都被娘看在眼里,连孩子也暴露了。

“娘,青鸢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青鸢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裴影突然面色焦急,伸手紧紧抓住了刘氏双肩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