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相公的一声请,让属下的骨头都轻了三两,让属下这心里头的那把火,更是烧的旺盛了几分!"

卢俊义随口敷衍着,跟着宿太尉往前走。

“你也把自己太当一盘菜了,我是给宿元景面子,才捎带这样说。”

童贯心里暗自腹诽 ,面上依然笑容和煦,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卢都指挥使打的辽国一败涂地,现在在陛下面前可是炙手可热的人,本相对你好一点,不正常吗?”

"相爷这话说的就有些见外了,属下在外面再怎么样,回到大宋依然枢密相公手下的一名小卒。

再说属下为朝廷办事,为陛下分忧,是属下的荣幸!

属下有了荣幸,不也是枢密相公的吗?

要说属下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枢密相公说错了,您才是红的发紫的那位。"

卢俊义嘴上不饶人,童贯说一句,他有一堆话在那里等着。

"哈哈哈"

童贯大笑着,跟宿元景并肩前行。

“宿太尉你给评评理,我说一句,他有十句等着我,

宿太尉看着前方的路,笑而不语。

眼前这俩人,表面上是一团和气,背地里都是能互捅刀子的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谓水火不容,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但是在朝堂之中,他们却又都扮演着合作者和上下级的角色。

"宿太尉,没有听到吗?"

"呵呵"

宿元景依旧笑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

卢俊义行走间,不动神色打量童贯他们的营地。

这座大营,表面看着雄伟壮观,但是在卢俊义眼中,这座大营不堪一击。

大营的防御破绽百出。

营帐之间的空隙很大,根本就无法掩饰大营的内部情况,只需要稍微一动脑筋,就能够知道大营之中究竟隐藏着多少危险。

营门大约有一丈左右高,这样的高度,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样的高度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卢俊义和他的部下,都是军队中的精英,这样的高度,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们可以轻轻松松翻越。

营墙上的防御工事,也是漏洞百出。

卢俊义的人轻易就可以摸到营房,并且将他们一举拿下。

卢俊义一直在注意着童贯他们的反应,在他看来,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就是故意示敌以弱,好让他们放下警惕,放松对他们的戒备。

果不其然,童贯在看着大营中的情形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卢俊义知道自己赌对了,看来今晚他们是要栽在这座大营里了。

卢俊义的计划非常周详,可是他还是低估了童贯的智慧。

童贯早就猜到了,卢俊义会派兵偷袭,他的目的是想要扰乱童贯的判断,给他造成混乱。

而且童贯也猜到,卢俊义的主力,很有可能就藏身于此处。

童贯早已经做了万全准备,他让卢俊义的兵马,在城南扎下营寨。

他们的粮草,也已经提前准备妥当,就等着卢俊义上钩。

"相爷,这是我们的粮草。"

卢俊义从怀中掏出了一份,递给了童贯。

童贯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粮食和弹药都是一应俱全,甚至连日用的水源都有所准备,而且每一匹马儿身上都绑了一张纸条。

童贯看了一会儿,便将件还给卢俊义,说道:"卢都指挥使的这番准备,实在是让本相大吃一惊。

这份情报的准确性,远胜于你的那些人,若是本相没有猜错,你们这次前去辽国,应该是准备去劫掠粮草。

这些天来,你在辽东一带所作所为,本相都清楚明白。"

童贯看向卢俊义,卢俊义心里头咯噔一声响,他知道自己在京师的那点破事儿,已经被眼前的这位老狐狸查的清清楚楚。

"卢某人一片赤诚,相爷这是何必如此诋毁?"

"是吗?你一片赤诚,为何不去攻取燕云十六州,却要去攻略辽东?

难道卢都指挥使不觉得奇怪?"

"属下不懂相爷的意思。"

卢俊义装傻充愣,他的这份计谋虽然天衣无缝,但是毕竟是小道,根本瞒不过童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