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渐渐褪去,夜幕降临,将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卢婉倚在窗边,思绪万千。皇后那句“待本宫仔细斟酌之后,再做定夺”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这后宫之中,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翌日清晨,卢婉醒来时只觉得一阵恶心反胃,浑身乏力。瓶儿见她脸色苍白,连忙上前扶住她:“小主,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着了凉?”

卢婉摇了摇头,无力地挥了挥手:“许是昨夜没睡好,你去让小厨房熬些清粥来。”

瓶儿见她精神不振,心中担忧,也不敢耽搁,连忙吩咐小宫女去准备。自己则守在卢婉身边,轻柔地为她按摩着太阳穴。

“小主,您这症状,像是……”瓶儿欲言又止,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

卢婉察觉到瓶儿的异样,勉强打起精神问道:“像什么?”

瓶儿吞吞吐吐地说:“奴婢…奴婢觉得,您这症状,像是…像是喜脉…”

卢婉心中一惊,随即又觉得好笑,自己这还没侍寝过呢,哪来的喜脉?但转念一想,这身体的原主毕竟是汪氏女,或许…

“快去请张嬷嬷来!”卢婉连忙吩咐道。张嬷嬷是宫里的老人,经验丰富,若是真有了身孕,她定能诊察出来。

不多时,张嬷嬷便匆匆赶来。她为卢婉诊了脉,脸上渐渐露出喜色,随后起身对着卢婉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恭喜汪答应,您有喜了!”

卢婉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担忧。惊喜的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后宫,有了孩子便有了一份保障;担忧的是,这个孩子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嫔妃们,又岂会容她顺利诞下皇子?

正思虑间,瓶儿从外面进来禀报:“小主,郑妃娘娘派人送来了贺礼,说是恭贺小主在议事上为皇后娘娘分忧。”

郑妃?卢婉心中警铃大作,她与郑妃素无交集,这突如其来的贺礼,未免太过蹊跷。

“把东西拿进来。”卢婉沉声说道。

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卢婉掀开红绸,只见托盘上放着几个锦盒,里面装着一些滋补的药材。瓶儿见状,笑着说道:“郑妃娘娘真是有心了,知道小主身子虚弱,特意送来这些补品。”说着,便要将药材拿去给厨房熬制。

卢婉却伸手拦住了她,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慢着。”她想起郑妃往日的做派,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去,把太医院的刘太医请来。”

卢婉的目光紧紧锁在那些看似寻常的药材上,指尖轻轻拂过锦盒光滑的表面,心中疑虑丛生。郑妃与她向来毫无交情,甚至隐隐有些敌对,为何今日会如此殷勤?这反常的举动,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且慢,”卢婉阻止了瓶儿的动作,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这些药材,还是先让太医过目之后再服用为好。”

瓶儿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照办,前往太医院请来了一位当值的太医。这位太医姓李,年纪约莫四十上下,留着两撇八字胡,看上去颇为精明。他先是向卢婉行了一礼,随后便开始检查郑妃送来的药材。

李太医拿起一株人参,放在鼻尖轻嗅,又掰下一小块仔细端详,随后又拿起其他几样药材,走马观花般地看了看。整个过程显得十分敷衍,甚至没有仔细地切脉问诊。

“娘娘,”李太医很快便结束了检查,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这些药材都是上好的补品,并无任何问题,娘娘尽管安心服用。”

卢婉秀眉微蹙,心中疑虑更重。这李太医的检查如此草率,实在难以让人信服。她不动声色地问道:“李太医,这些药材可否与孕妇服用?会不会对胎儿有所影响?”

李太医捋了捋胡须,胸有成竹地答道:“娘娘放心,这些药材性情温和,孕妇服用也无妨,反而对胎儿有益。”

卢婉依旧不放心,追问道:“那李太医可知本宫如今身怀有孕多久了?”

李太医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卢婉会问这个问题。他略一沉吟,答道:“依臣之见,娘娘应是刚有身孕不久,约莫一个月左右。”

卢婉心中冷笑,张嬷嬷明明诊出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这李太医却说是刚怀上不久,这其中究竟有何猫腻?

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说道:“有劳李太医了,瓶儿,替本宫送送李太医。”

待李太医离开后,卢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她将锦盒中的药材一一取出,仔细端详,试图找出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玄机。

瓶儿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主,可是这些药材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