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恪动了动嘴唇刚想说话,就听郭铭道:“既如此,我留下给老桑搭把手。您看……”

陆珍并无任何不悦的神色,满口答应,“成!您留下。”

话音刚落,孙恪鼓足勇气,低声道:“那什么,我……我留下给老郭搭把手。”

“好!您也留下。”

夏长生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老孙和老郭怎么变得如此胆小?不就是去邪镜里走一遭吗?

有什么不敢的?

朱迎槐目中含泪,孙神机使和郭神机使不想帮忙也就罢了。他身为徒弟,必须得在紧要关头给师父长脸。

“陆五姑娘!”朱迎槐从桑敬身后站出来,“我去!”

“你能有这份孝心,郑神机使在镜中必定颇感欣慰。”陆珍面露难色,“然则,你飞了一路,又吃了一宿。精神头不济。去了,只怕帮不上忙。”

桑神机使误他!

朱迎槐手掌覆在肚子上。怪他自己是个实在人。桑神机使盛多少,他就吃多少。

以后得长记性。

少吃饭,多休息!

华月枝瞥了眼朱迎槐,挺身而出,“有孙神机使和郭神机使看护,用不上我。我随您进去!”

陆珍稍作思量,应道:“也好!”视线投向夏长生,“您去吗?”

“去!”夏长生一指自己脑袋上的碧玉簪,“我簪子都换上了。”说着,与华月枝走到陆珍身边站定。

“我们三人满够。”陆珍左手金光法剑,右手捏着拘魂幡,念动咒决抖三抖,拘魂幡迎风长到两尺来长,“先这样使着。等会儿见机行事。”

扬手挥动拘魂幡,夏长生和华月枝只觉得眼前发花,喉咙发紧,身子发轻,心里明白这是陆珍将他二人魂魄抽离出来送入镜中。果然,须臾之后,两人都有双脚沾地的感觉。

是不是成了?

夏长生眨眨眼,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轮如墨般漆黑的“太阳”。夏长生定睛细看片刻,犹疑着问道:“那是……鬼首的眼睛吧?”

“正是。”陆珍挥动拘魂幡,“进来的同时,我已经设下结界。是以,鬼首暂时不会发现我们。”

华月枝紧绷的心弦愈发绷紧。陆五姑娘说的是“暂时不会发现”,过会儿再发现怎么办?

夏长生似是看透华月枝心中所想,轻声安抚,“找到老郑我们就出去。不多做耽搁一点事没有。”

那要是找不到呢?

华月枝抿唇不语。丧气话还是别说了。他怕夏老先生着恼用簪子扎他。

夏长生从“太阳”上收回视线,望着脚下黑的发亮的土路拧起眉头,“我们沿着这条路往前走,还是?”扭转头打量四周,发现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陆珍含笑道:“不往前。我们往后。”

往后?

夏长生反手往身后探去,硬邦邦,推都推不动,“后边是墙。”

根本就是无路可走。

“镜子里的一切都是反的。”陆珍转过身,用拘魂幡抵在“墙壁”上,“往前哪怕走半步都会惊动鬼首。”

看似坚实的“墙壁”在拘魂幡的推动下,一点一点往后退,现出一条同样黑的发亮的土路。

所以说,拘魂幡相当于引路幡?

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夏长生紧随陆珍,不敢落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