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序伸出手,示意夜隼把手伸过来,夜隼却把双手拢在袖子里道:“谢小姐好意,奴婢的双手已废无法医治。”

“凡人自然治不好,本小姐可是修士。”吕序用下巴点一下旁边的位置,示意夜隼坐到身边。

“……”

夜隼迟疑一下还是坐下来,犹豫再三把手放到吕序掌里。

触碰的瞬间,属于贵族小姐的肤若凝脂的细腻感,顿时传遍了全身,曾经她的手也这样嫩滑。

骤然看到夜隼扭曲的手指,就知道她经历过什么酷刑,吕序忍不住咒骂:“真是人渣,对女孩子下此毒手,将来别让本小姐遇上金衣卫,我要把他们的骨头一根根拆掉。”

“给你。”

吕序拿了个苹果递过去。

夜隼马上摇头道:“奴婢不饿,不用吃东西。”

“不是让你吃,是让你咬住。”吕序把苹果往前送了送:“接筋脉多少会有点疼,怕你忍不住想咬东西。”

“接筋脉不找大夫吗?”夜隼震惊地问,吕序笑笑道:“擦过药找什么大夫,就是这个药擦上去后会有点疼,你忍着点痛就行。”

“给你医治前,我得先声明一件事情。”

吕序看着夜隼郑重道:“我有把握让你恢复如初,但是一旦我治好你,你只能为我右相府所用,你如果生出二心……你的手如今是什么样,我便能让你恢复什么样。”

意思为她治手因为她是右相府的人,如果她不是右相府的人,是断不会出手医治。

再简洁一点:不能背叛右相府。

夜隼惊讶地看着吕序,她如何知道,自己打算在手治好就回龙雀营。

“奴婢愿终生追随小姐。”

迟疑再三后,夜隼答应了吕序的条件。

吕序从纳物空间里召出几株神根灵草,炼出汁液涂在夜隼双手上。

药液涂上来后,夜隼只一股凉意渗进双手,感觉还挺舒服,但是很快她就否认这种想法。

开始像是几只蚂蚁咬了一口,渐渐变成无数的蚂蚁的啃食,又辣又痛又痒,比被鞭子抽在身上更加痛苦,恨不得狠狠地挠一把。

吕序却抢先出手封住她的这穴位道:“夜隼这个名字太凶猛,我给你换一个像普通人的名字吧。”

“???”

夜隼傻了眼,大小姐不按套路出牌。

现在难道不应该,想办法为她缓解痛苦,叫什么有那么重要吗?

“夜莺如何?”

“不好,有点小家子气。”

吕序自问自答,想了一回道:“杜鹃、画眉、黄鹂……都是些凡鸟,没意思。”

似是没看到夜隼的痛苦表情,吕序继续思索道:“两个黄鹂名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你以后就叫白鹭,白鹭虽然也是凡鸟,在广场里却有直上青云的意思。”

夜隼现在不能开口,不然已经问候吕序祖宗十八代,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给她改名。

吕序取过水滴往砚台滴了几滴清露,拿起墨条慢慢研磨,浓稠的墨汁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推开铺满砚台。

夜隼看着吕序从愤怒到惊讶,磨墨再寻常不过的动作,但是眼前的女子做起来,却有一种独特的神韵,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动作痛苦竟神奇地减轻。

磨好墨,吕序重新提笔,胸有成竹地落笔。

想要双手恢复如此,必须要碎骨断络重新生长,过程可能比当初挑筋、断指更加难熬。

豆大的汗珠滚下来,流进眼里辣辣地疼……

这种不适对夜隼,不,是对白鹭而言不值一提,龙雀营向来训练十分残酷。

真的痛苦来双手,十指连心,白鹭觉得自己快要痛晕过去,脑子却无比清醒,只能看着吕序磨墨分散注意力。

“磨墨也是有讲究。”吕序察觉到好怕目光,边研墨边轻轻道:“少注往研台上注水,磨墨用的水不能是隔夜,须得新鲜的;

研磨时用拇指配合中指、食指拿着墨锭,轻轻用力往下按,然后长距离的轻轻推磨;

磨的墨汁不要太浓,浓了法时会有阻涩感不顺畅,也不能太淡,太淡写出来显各没有神彩;

磨好墨要用单独的器皿盛着供写用,但不要放太久和隔夜。”

白鹭无法表达自己的心声,只能闭眼睛表示自己听到,但不保证一会儿研的墨汁能让她满意。

看到她的反应,吕序唇角微微一勾:“再有两刻钟,你的双手就能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