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敌人首轮齐射失的,紧张与激动已经转变为看见成功时的兴奋,姜子钺接连高叫道:“第二轮齐射!继续加速!继续拍发明码电报!”

“汨罗江”号再次发起齐射,所有粒子束与激光束都打到“阿利·伯克”号的舰身上,无情地轰击电磁防护罩和陶瓷合金装甲,掀起阵阵闪光和空间波动。

剧烈颤抖的“阿利·伯克”号上,手下惊慌地向司令官报告:“长官,‘阿别瑞引擎’被击中!艏上装甲开出现破裂!”

反氢粒子在战舰周围与普通物质产生的湮灭,导致了一系列密集而且频繁的细小空间波动,如同大海的波涛一般摇拽着“阿利·伯克”号驱护舰。

剧烈的震动使得塞缪尔死死地抓住扣在身上的安全杆,如果不是穿着太空战斗服、戴着深色的防辐射头盔,他那被吓得煞白的脸恐怕会给手下带来比敌人炮火更为严重的威胁。

“反击!反击!”与其说他是气急败坏,倒不如说是惊慌失措。

话音刚落,对方的第三轮齐射发出的光芒已经充满了整个舰桥。

这一次,“汨罗江”号连导弹仓里三十枚导弹和四门电磁炮全部投入攻击。

在不到二十万千米的距离上,导弹与制导弹炮弹紧随粒子束和激光束之后,穿过“阿利·伯克”号的电磁防护罩,贴着舰体迅猛爆炸。将电磁防护罩的发生装置炸得粉碎,撕裂陶瓷合金装甲。

“阿利·伯克”号舰内的爆炸声很快便传遍了整个联邦舰队的通信回路。

接近真空的太空里声音是无法直接传播的。但爆炸的震动引发的声波却能通过舰体结构和舰内空气在战舰内部传播,并被通信系统的话筒记录下来,进而通无线电传播到其他舰上。

通信回路里那轰隆隆的强力巨响,如同为“阿利·伯克”号敲响的丧钟。

“开火!消灭敌人!”第二副司令罗博高声尖叫。

在敌人对旗舰发出致命的第三轮齐射后,联邦舰队发出第二轮齐射,已经受创的“阿利·伯克”号也终于发起反击。

然而,超过三分之二的火力仍然没有命中“汨罗江”号。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即使被数十道激光束和粒子束击中,但依旧沐浴在电磁防护罩、陶瓷合金迸发出的夺目光芒中奋勇冲向舰队核心“阿利·伯克”号。

其时,姜子钺和“汨罗江”号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们已经冲进对方漏斗舰阵当中,除了继续加速并击溃最正面的“阿利·伯克”号,已经别无选择。

“汨罗江”号第四轮齐射迅速发起。

粒子束和激光束纷纷击穿“阿利·伯克”号的舰体,引发新的爆炸。

“射击!”这一次回荡在联邦通信回路里的声音发自第一副司令莱斯利·安东尼奥少校。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汨罗江”号的第五轮齐射。这艘驱护舰居然能以平均两秒便发起一轮火力齐射的频率投入进攻,几乎已经达到了军舰自动化的极限,简直“变态”至极。

“阿利·伯克”号的电磁防护罩已经消失,破裂的舰体也不断闪出爆炸的光芒。

“汨罗江”号再度发射出的粒子束和激光束便轻而易举地打进“阿利·伯克”号的舰体,摧毁舰内的设备、结构。

覆灭的命运已经无可挽回,“阿利·伯克”号的舰桥被轰击得支离破碎,人员受伤,设备损毁,维生系统也完全失灵。幸存的人们只能依靠太空服维系脆弱的生命。

“我是舰长菲力浦·塞缪尔中校,现在下令全体弃舰!上帝保佑你们。”身兼舰长的塞缪尔中校无奈地下达命令。

但当手下就近进入逃生舱时,塞缪尔却一动也不动地坐在他的舰长席上,切断了自己太空战斗服的通信。

身为舰长的他自认为必须与战舰共存亡。

尽管塞缪尔表现出一名舰长应有的风度,但无论如何,“阿利·伯克”号的毁灭与他的愚蠢和无能有着紧密关系。

转眼间,爆炸的光芒迅速吞没了“阿利·伯克”号。

“与旗舰失去联系!”通信士官们纷纷向自己的舰长报告,同时补充一条惊人的情报:“截获敌舰的明码电报,说‘大鱼上钩了’。”

“骗人的小把戏。”罗博鄙夷地说道,“立即发起齐射!减速收缩阵形,准备围歼敌舰!”

在第二副司令的督促下,联邦驱护舰队再次发起齐射。

这一回,超过半数的定向能火力交叉命中了正处于漏斗舰阵中心的“汨罗江”号。

“汨罗江”号迸发出绚烂的光彩,顶着炮火与湮灭导致的空间波动继续向前狂奔。

此时距“汨罗江”号发起第一轮齐射仅仅过了十四秒。“汨罗江”号已经冲进三分之一光速的速度,向着二分之一光速的极限攀升。

不过,她此时已经陷入对方的漏斗舰阵当中,距离漏斗顶端正不断爆炸的“阿利·伯克”号还有十万多千米。

“阿利·伯克”号的厄运仍然很可能会在“汨罗江”号身上重演。但现在除了拼死往前冲,通过敌人舰阵外,已经别无他途。

如果按照罗博的意图,联邦的漏斗舰阵减速收缩,完全可以迅速将冲入其中的“汨罗江”号打成星际尘埃。

然而,关键时刻接替指挥的第一副司令莱斯利·安东尼奥少校却阻止了舰队减速收缩。

“继续保持速度和航向!”自以为是的安东尼奥清楚地下达命令,“准备好随时撤退。”

“长官,现在必须抓住机会击毁敌舰!”罗博的三维成像体态清楚地表明他对长官命令相当不满。

“你没有截获敌人的电报吗?”安东尼奥理直气壮地说,“敌人可能埋伏着大舰队正等着我们。我们必须谨慎,罗博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