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离开,他转身去了吸烟区。

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的烟瘾卷土重来,他需要尼古丁来麻木他烦乱的心绪。

江挽声不放心秦谟,最终还是没忍住过来找他。

转角的吸烟区里,人并不多,她一眼就看见那抹高大的身影,身姿落拓挺拔,格外打眼。

白茫的烟雾模糊着男人冷感的五官轮廓,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流利分明的侧颜弧线,唇间咬着烟。

带着不近人情的疏离冷漠。

她迈步走进去,男人罕见地没有发现她。

她轻叹,直接握住男人夹着烟的那只手臂,用了些力道往下压。

男人泛着冷光的眸子一瞬间扫下来,但在触及到有些被吓到的女孩时又猛然凝结,他松弛下来,顺从着放下手臂。

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抱歉,吓到你了。”

江挽声摇摇头,“没事。”

她缓和着声音,“你要去进监护室看看吗,伯父有些清醒了,可以见人。”

秦谟顿了下,指间猩红烧,他凝视着她,忽而将人整个拢至怀里,力度大到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江挽声猝不及防,肩膀有些被惊到下意识地耸起,两只手无所依地悬在半空愣怔住。

男人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呼吸间吞吐的灼息让她那一小块肌肤都有些发麻发烫。

她的心像是被人用一只大掌紧紧挤压着,生生逼出酸涩的苦水。

她心疼地环住他宽厚的肩膀,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轻抚他的后背。

两人都没有说话,可心却挨得极近。

她出声:“去看看他吧,我陪着你。”

良久,男人低沉的声音沉闷地传出。

“好。”

——

秦谟和江挽声走进去的时候,老爷子正醒着。

见两人走过来,他勉强地睁着眼睛,被氧气罩遮挡大半的脸庞依稀渗出几分笑意。

带着心电图夹子的手费力的抬起,秦谟上前几步握住,语气不算好地说:“都这样了就别乱动。”

老爷子依旧在笑,他现在没什么力气能跟秦谟像往日一般斗嘴,可偏偏是这副被隔绝在氧气面罩下和蔼的浅笑,如同在两个人的心里撕开一道口子。

江挽声忍住眼眶的酸涩,偏头擦了擦眼角的湿意,再回头又挂上清浅的笑。

老爷子浑浊的眼珠微动,把视线落在她身上,江挽声会意,急忙走过去,站在病床旁边。

氧气罩表层雾气时隐时现,是老爷子在艰难地说话。

江挽声靠近俯身仔细去听。

透过单个的音节,大概能听出,老爷子在说:“好……好……的。”

他一字一顿,极力地保证言语的清晰。

江挽声眼眶泛红,冲着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