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我们裔城岂不是变成了孤城?!”

众将震惊。

“没有军需粮草,这仗还怎么打?”有人已经开始泄气。

慕雄深深吸了口气,压住胸中澎湃的怒火,眸光锋利的道:“必须打!若咱们败了,咱们身后这千万黎民该如何自处?咱们慕家军不为别的,为的只是我大秦百姓!”

慕雄的话,让众将沉默。

他们心中是不甘,是充满了愤怒。可是,又能如何?他们都是慕家军铁铮铮的汉子,又怎能不顾身后百姓的性命?

裔城一破,秦国西北角再无可阻挡群兽的城池。而且,若是裔城破了,慕家军灭,一直对秦国虎视眈眈的屠国,也会趁机侵入。

‘陛下,你怎么就看不透啊!老臣从未有过不臣之心,为何你还是如此疑心重重?’慕雄无声仰头,眼中热泪只能吞咽到心中。

呜呜——!

战斗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这急促的号角,是兽潮再次发动攻击的信号。

慕雄心中一怔,收敛复杂情绪,率领众将,走出房间,站在了狼烟滚滚的城墙之上。

吼——!

吼吼——!

嗷呜——!

嗷嗷——!

万兽奔腾,群兽咆哮,仿佛大地都在震动。

秦岭之中,有着没有思想的野兽,也有着有着一定思想的灵兽。而此刻,站在城墙上的慕家军,却分不清哪些是野兽,哪些是灵兽。

他们眼中所见的,只是疯狂的兽族来袭。那些面目狰狞,动作迅猛,力大无穷的兽族一个个都杀红了眼,想要冲破裔城的城墙,进入秦国境内进行残酷的杀戮。

“防御——!”

城墙上,传令声不断响起。

已经疲惫不堪,且饥饿难当的慕家军,凭着强韧的意志勉强站起来,麻木的拿着手中几乎已经报废的武器,开始战斗。

羽箭已经没了箭头,弓弦已经崩断,钢刀已经出现缺口。烧着滚油的热锅,早已经干涸,巨石也已经全部扔落。

弹尽粮绝,四个字说尽了此刻慕家军的困境。

而此时,在已经残破的城墙外,还有着数不尽的兽族大军,不断的发动进攻。

“老将军,咱们冲下去跟这些畜生拼了!”慕雄身边,一位副将的双眼已经满是热泪,他看到自己手下的兵在兽爪下变成一团模糊血肉,再也忍受不住对着慕雄大喊。

拼?怎么拼?

慕雄紧绷着脸,双唇抿得紧紧的。

他是蓝境高阶又如何?依然抵挡不住数不清的兽族。何况,兽族之中,灵兽的级别也与人类相当。谁能知的,在这看不尽的兽潮中,隐藏了多少兽族的高手?

一旦他打开城门,率领众人冲出,那么结局只有一个,慕家军全灭,秦国危矣。

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紧守城墙,抵御兽族进攻。一定要派人将军需粮草催来,补充战力,说不定还能扛过这一劫。不然,他们这些人十死无生!

“来人!”慕雄突然喊道。

立即有传令兵前来,单膝跪在他身前。

慕雄双眸死死的盯着前方城墙下的战场,不断有兽族冲击到城墙引来的震动也没有让他松动分毫。

他沉声道:“给我不断发出传令使,催促后方粮草。若是有人阻拦,立斩无赦!”说罢,他拿出自己的令箭,丢给传令兵。

传令兵立即退下,不一会,就有一队传令使,骑着快马,匆匆朝着临近的汉城而去。

汉城,是离裔城最近的富饶城池,朝廷派来的督军也在那。慕雄目送传令使离开,他不信汉城的太守不懂得什么叫唇亡齿寒。

若是裔城完了,那汉城焉能独活?

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传令兵身上,慕雄带着副将返回指挥室,商量拖延时间的对策。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弹尽粮绝,身心疲惫的慕家军,又有什么办法在兽族的利爪下拖延时间,等待军需粮草的到来?

“两天,至少要拖延两天。”这是从裔城到汉城,来回最少的时间。若是传令使此行成功,最起码也要两天才能带着粮草返回裔城。慕雄将所需的时间说出。

然,众将却一片沉默。

两天?别说两天,恐怕两个时辰,他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

有副将声泪俱下的道:“老将军,咱们的将士连续战斗数日,却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他们的武器早已经不能再使用,再这么下去,就只能用命换命,拖延时间了。”

慕雄痛苦的闭眼。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