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慕轻歌转身,对龙牙卫吩咐一声。

带着龙牙卫,她离开了这里,也完成了心中对秦亦怜的悼念。

在她离开之后,大雪渐渐停了下来。清朗的天空中,透明如镜,将地面的一切,都倒映其中。

嘎吱——!嘎吱——!

雪地上,出现一串脚印,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秦亦怜的坟前。

她缓缓蹲下,抬手轻抚着墓碑上的一行字,清冷如冰的绝艳五官上带着一丝复杂而悲凉的情绪。

“怜怜,我从不知你居然也倾慕于他。”她道。

她的眸光落在墓碑上的‘妻’字上,嘴角抿着苦笑,用一种羡慕的语气道:“我突然好羡慕你。”羡慕你可以爱得如此纯粹,爱得如此勇敢。

“或许,也只有像你这般,才能得到他的驻足吧。”她收回手,缓缓起身。凝着被薄雪覆盖的青冢,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而我,又该怎么办呢?”

……

秦皇宫,秦瑾辰处理完一些政务之后,返回自己居住的临时寝宫。

刚走入,便看到一个意外的身影。

她的体态纤薄,站在阴影之中,仿佛如轻烟般,随时都会消散。一身素衣,毫无装饰的墨发,与她冷艳的五官不符,却另添了几分风姿。

“长乐?”秦瑾辰走过去,喊出这人的名字。

秦亦瑶缓缓转眸,清冷的眸光落在秦瑾辰身上:“皇兄,今日我去看了怜怜。”

秦瑾辰的步伐放缓,对秦亦瑶的话,轻轻颌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秦亦瑶看着他,打量了许久,才道:“我没想到,最后会是你。而你却能如此潇洒的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

秦瑾辰淡漠疏离的眸色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掀起唇角,笑容中却不见温度:“你心中大概以为,我才是那谋算最深的人吧。”

“不。”秦亦瑶缓缓摇头:“若你真的看中这片江山,今日就不会做出退让之事。”

“你为何不会认为,我推七皇弟上来,是为了在幕后执掌一切?”秦瑾辰无波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殿中气息仿佛冷了几分。

秦亦瑶苦笑垂眸:“是与不是,都与我无关了。我今日来见你,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秦瑾辰眸光一闪,抿唇不语。

秦亦瑶看向他,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道:“把我的名字从皇族中除名,从此秦皇室中再无秦亦瑶。”

秦瑾辰眸光微微一缩,猜出了她的用意。“你打算离开?永远不再回来?”

秦亦瑶落寞一笑:“回来作甚?这里,又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你打算去哪?慕轻歌呢?你也打算再也不见他了吗?”秦瑾辰追问。

秦亦瑶睫毛轻颤,她撇开脸,逃避秦瑾辰的注视:“去哪?我还没有想到。临川这么大,总会有我喜欢的地方。而他……如今,我该如何面对他?”

“你恨他吗?”秦瑾辰向前一步,不愿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秦亦瑶身子一颤,咬了咬唇,眸色复杂的道:“恨?我该怎么去恨?恨他,我就能杀了他吗?还是杀了他,我便不再恨?”

“既然你无法忘了他,为何不留下来。他能为了你的幸福把你抢回来,便证明他心中有你……”

“留下来,我就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心无芥蒂的和他相处吗?”秦亦瑶打断了秦瑾辰的话。

留下来,她是痛苦的。

在爱与恨之间不断的徘徊。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去找慕轻歌报仇,却也不可能若无其事的留在他身边。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

秦瑾辰目送秦亦瑶的离开,那道清冷的背影,让他无言以对。

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是,只要碰上与慕轻歌相关的人和事,他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皱了皱眉,他转身离开。

新君登基的事,还有很多细节需要他去处理。到现在,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己怎么就上了慕轻歌这条贼船,替她收拾烂摊子。

……

屠国,临川西北方最偏远的国度。

这里,风沙漫天,草原延绵。遇到没有风沙的天气,这里处处可见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但若是遇上风沙,便会有一种坠身于地狱的感觉。

这里的气候,极冷也极热,每一日都经历着两种极端。

屠国,这个国度,在其他国家眼里,一向都是野蛮与恶劣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