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嗣从sar身上移开视线,头也不回地走向轻型货车,打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sar仍然在向那背影述说。她还有最后一句无论如何都要说出的话。

“切嗣……你明白吗?为了憎恨恶而作恶的话,最后剩下的将只有恶。在那里发芽的愤怒与憎恨,会再次引起新的战争的。”

切嗣面对sar沉重的话语,似乎第一次有了回应的意思而想要转过身来——但是,他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注视着虚空说道。

“我会让永无止境的循环结束。为此我才需要圣杯。”

没错,他自言自语似的大声说道。

“以奇迹来完成世界的变革、人类灵魂的变革。我会让在这冬木市所流的血,成为人类最后的流血。

为此,就算要我背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恶’——都没有关系。如果那样能够拯救世界的话,我会非常愿意接受的。”

“……”

切嗣极其平静和平淡地说出了心中的决意。sar找不到任何话语去回应他。

就算其手段和道路是无法容忍的邪恶——追求圣杯的信念却是纯洁无私的。不得不承认,如果这场战争中有值得获得圣杯的aster,那就绝对应该是卫宫切嗣。

sar无言地目送切嗣乘坐的轻型货车离开。第一束晨光照耀在她身边。将冬木化为魔境的暗夜离去了,街道在阳光下再次披上了名为“日常”的面具。

“切嗣……已经走了吧?”

“——爱丽斯菲尔?”

正因为sar有时间去思考问话中的奇怪之处,她才能马上察觉到爱丽斯菲尔的异常。

空虚游移的视线、苍白的脸色、还有额头上瀑布般流下的汗珠……

她刚才大概只是在丈夫身边强打精神装作毫无异样。精神一放松,爱丽丝菲尔便站着昏倒过去,好像断线的人偶般瘫倒了。

虽然sar立刻上前抱住了她,但臂弯中的纤细身体异常发热,使她明白爱丽斯菲尔的状况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

“爱丽斯菲尔!?振作一点!”

············

那天早上,卫宫切嗣高声表达的决意,从那毅然豪迈的样子可以看出,那是他毫无虚伪、真正的肺腑之言。

但那不可思议的隐喻般的话语到底意味着什么——切嗣在几天之后,才终于清楚地理解到。

在比绝望更深的绝望之中。

在比后悔更深的悔恨之中。

············

间桐雁夜陷入了漆黑的梦中。

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听不见。

只有皮肤能感觉到黑暗那密度惊人的重压。

这里,是哪里——这里好像是什么人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