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沉重的石块划过天空,三台牵引投石机一同被负责牵动的士兵们拉动,三枚石头随后便落在阿米拉堡的城头,石块砸碎城墙木质的结构,将木桩砸断,把守城士兵的内脏粉碎,一次攻击,便在城墙之上留下了两个不算小的缺口和一处凹陷,一名士兵被崩飞的石块砸碎了鼻梁,还有一个士兵被砸开木桩之后的石块击中胸口,心肺破裂直接毙命。正如亚提曼所保证的那样,他督造的攻城武器确实优秀。

投石机的攻势自然不会持续仅仅一次,但罗多克的士兵们在慌乱之后已经有了防备,接下来的几次抛射都没有造成罗多克的人员伤亡,但是有一座城堡上的塔楼确实被打碎支架,顶部直接折断,压死压伤了底下的士兵。

借着投石机的掩护,拜伦手下的斯瓦迪亚步兵们举着盾牌冲到了壕沟之前,麻利的放下了两座被他们成为长桥的梯子,之后踩着这座所谓的前进。而班达克带领的弩手们也紧接着赶到,这些弩手大部分都是拜伦征召的的罗多克人,现在他们最差也是数量弩手的级别,其中有三十多个都达到了缺少经验的资深弩手的水平,只差射爆几个脑袋就能顺利晋升到下一级。此外,还有少量斯瓦迪亚弩手和雇佣弩手也位列其中,甚至有一队女猎手也持弩参战。他们没有城墙屏障,但是仗着人数众多,他们还是可以喝城墙上的弩手们对射并且毫不相让。

城头上的敌人被一定程度的压制,步兵们的进攻可就方便多了,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大意,高举着盾牌分两列前进,他们顶着稀松的箭雨走过长桥,借助己方弓弩手和投石车的掩护将昨天才开始制作的简陋攻城锤运了过去,由罗多克的步兵们控制敲打城门。而牡丹团的雇佣兵和斯瓦迪亚的轻步兵们则是搭起云梯,直接朝城墙上进攻。

守城的士兵们面对这种情况自然不敢怠慢,他们本来已经调集了足够的弩手,甚至武装了平民征召了城里商队的佣兵,但敌军的数量毕竟比他们多得多,他们的两支分队绕到了东边和西边的山坡上,各布置二十名弓弩手和几十名负责掩护的步兵,不断的攻击他们的两侧城墙,虽然人数不多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但是他们很清楚一旦己方在这两边城墙处有所疏忽,那一定会有大麻烦。所以他们还是布置了一些部队,防备这两边的敌人。

可这么一来,正面城墙上的士兵就更好了,因此他们使尽所有的可用手段,抵抗这些敌人的进攻。

石块被不断的从城头抛下,将一个个登城的的士兵砸的头破血流,滚烫的热油被装在大锅里,一股脑的从城头倒下去,在滋滋声和底下人的哀嚎声中,许多士兵都从云梯上摔了下来,他们很多都被烫瞎了眼睛,面容被滚油毁得一塌糊涂,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最后掉入壕沟之下,被木桩刺穿身体。

城墙上的弩炮已经摧毁了两台,剩下四台弩炮的操纵手在冒着被投石车毁坏的风险朝下射击,因为对方只能从两条小桥上同行,所以瞄准和命中完全不是难事,一发弩炮下去,往往就会穿肉串一样将一列人打下壕沟。

除此之外,罗多克的长矛手们也充分发挥了武器的优势,他们用长矛刺,用长戟砍,把那些逼近城头的敌军士兵全都打下去。而那些加入战斗之中的民众,也纷纷拿起了长连枷,只要对方的脑袋离得近了,就劈头盖脸的砸下去。士兵们在城头战斗,家属们则在城墙后不断的运输箭矢和石块,军民同心,竟然挡住了拜伦军队的攻势。

“快拿火药桶过来,这破门撞不开!”

进攻城门的士兵不停的大喊着,就如他们所说的那般,这个简陋的攻城锤根本敲不开那厚实的实木包铁城门,反倒是使用攻城锤的士兵,被墙上的罗多克人狙击、投石、热油还有标枪杀死了不少人。

“火药来了!火药来了!”

很快,几个士兵便举着盾牌护送着一个人赶了过来,那人推着一辆独轮手推车,车上装着两小桶火药,朝着城墙而来。

“是龙火!干掉那几个人!”

罗多克人在火药上已经吃了好几次亏了,哪怕没见过,也能猜出那些人护送的桶子里装的是什么。于是城头的弩炮马上转移目标,朝着那几个人发射短矛般大小的弩箭,几发弩炮下去负责保护的士兵纷纷被弩箭射穿盾牌钉在地上,但还是有一个人持盾继续护送推车前进,在弩炮上弦完成之前通过了壕沟。

“烧了它!烧了它!”

城头的弩手们用浸满油脂的羊绒布裹在箭上,点着之后射了出去,这么做会导致弩箭的射程大打折扣,火焰也烧不了多长时间,但用在眼下的情况之下正好。

在不断的射击之下,一发弩箭命中了木桶,把周围的士兵吓了一大跳。但好在用来装火药的桶子十分结实,而裹了布的弩箭威力也弱了不少,所以并没有点着这桶火药。

士兵们纷纷松了口气,随后马上让开路,让那个身上挂了四支箭矢(没有击穿他的盔甲)的兄弟过去,把推车推到原本攻城锤的位置,往木桶上砍了几斧子,又往车上丢了几根火把和一大把柴火,随后附近所有的人都开始往两边奔跑,能跑多远跑多远,就连梯子上的人也跳了下来,生怕自己被那恐怖的玩意爆炸的火焰波及。

“碰!”

没一会的功夫,还不等罗多克人运水过来把火浇灭,被点的火药就爆炸开来,在城门处起一团吓人的火焰,巨响声震得附近逃跑的士兵摔到在地,城头的士兵吓得握不住手中的武器,耳朵生疼。木头碎片在火焰之中四处飞溅,就连那些铁质的加固部件也飞上城头砸到了一个倒霉蛋的脑袋。

当硝烟散去之后,无论是城下的攻城者,还是城头上的守军,都发现城门之上那个被熏黑的巨大破洞,拜伦的战士们欢呼起来,立刻无视地上的火焰冲了上去,那些来自北方的诺德勇士们举起大斧不断劈砍城门破洞处的碎木头,很快就把这个缺口扩大到可以走进一个认。他们马上侧举盾牌冲了进去,后面的其他步兵也陆续跟上,冲进了城中。

可当他们进入大门之后,他们才发现这座木头堡垒同样有瓮城结构,内城墙伤此时已经站满了人,弓箭、劲弩、标枪、石块,人们使用这些武器朝冲进城里的士兵展开了攻击,密集的箭雨和不知多少石块从四面八方打过来,哪怕是那些装备精良盾牌厚实的诺德勇士也被打的鼻青脸肿,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把身后的人撞倒了好几个。

但即便如此,攻进城里的战士们也不会罢休,他们顶着对方的攻击冲向第二道城门,但这道铁栏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刀剑斧头破不开这玩意,要么用重型的攻城武器,要么有人把这东西用绞盘升上去。

于是乎战斗又回到了之前的情况,士兵们将城门打开,顶着箭雨将云梯运进来,直接在瓮城里架云梯进攻,配合进攻的部队一起,不断的尝试登城。至于地面上的部队,则开始在城墙下安置火药桶,试图炸毁这些木头城墙攻进去。双方不多时在城头也开始了战斗,但拜伦一方的步兵并没有成功在城墙上站住脚。

这些战斗虽然叙述起来很快,但实际上却非常缓慢,攻城是个麻烦活,而且风险很高,双方士兵都很谨慎,战斗的进程十分缓慢,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才结束,而此时拜伦一方的军队依然没有攻克城墙和瓮城。当然,这也一部分原因是拜伦不想大规模毁坏这座堡垒,因为他可不光是想掠夺或骚扰,他希望拿下这座堡垒,作为自己的封地。

当天色渐暗,士兵们都疲惫不堪,而且光线变暗也不适合战斗了。于是拜伦下令撤军,双方默契的停止了战斗,士兵们得以安全带着战友们的遗体归来。仔细清算之后,拜伦的部队在这一天的战斗之后带回了10具尸体,还有不少人负了伤。而对方的伤亡,恐怕只有拜伦这边的一半左右。这让拜伦十分不满,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怒火。因为他在这之前就大致了解了对方的防御水平,已经预计到了这种情况,虽然低估了伤亡和对方的抵抗程度。

但是拜伦之前就做了安排,在战事不利的时候城内的内应就会展开行动。

至于为什么不在今天战斗的时候配合大军?一是因为这事以后在贵族圈里说出去并不算光彩,狡诈是一种有用的品质,但是以拜伦当前的身份很容易会被某些人瞧不起,对他的名声不好,更会惹人忌惮。二是拜伦在战前高估了自己军队当前的实力,更没想到遭遇偷袭之后对方竟然有如此的意志抵抗,他当时以为这会是一场很简单的战斗,没必要采取额外行动。但最重要的是佣兵出身的拜伦对战利品的痴迷可以用贪婪来形容,如果内应展开行动,那拜伦战后的收获就得打个折扣,他之前一直舍不得。

但既然战斗如此不顺,继续进攻肯定伤亡惨重。所以拜伦也不打算继续浪费士兵的生命了,他在城外打了个信号,而城里的内应也马上展开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