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心虚了,半天才回复过去:没什么好谈的。

——你这个口吻放到法庭上,是要吃亏的。

关南没有回复,做了调色盘对比图发给他,并说:如果不同意,就把证据放到网上去。

盛清让依旧坚持见面谈。

——晚上之前不同意,我就发了。

这一招实在太像他,盛清让又一个人笑了好久。

——非要承认抄袭,公开道歉吗,游戏构架是程序员的事,公司并不知情,如果你非要说抄袭,我只能将他辞职,把游戏撤了,这个答复你满意吗?

关南其实有些转不过弯来,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事情到他那里之后,就变得很好解决了。

她还在犹豫,对方却突然拨了电话过来,关南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挂断了。

他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关南没有回复,隔了几秒,他又发信息过来。

——明天上午十点,近郊的星光咖啡馆,你一个人来,带上合同,我们好好谈谈,兴许我会同意公开道歉和承认抄袭。

关南再回复说没有时间,对方已经没有再回应了。

因为区总的关系,区婷钰把事务都交给了她,对方其实已经在动摇了,认为盛清让愿意买版权已经很难得了,承认抄袭和道歉什么的她没有奢望,是关南故意加上去的难题。

但是如果没谈好,最后盛清让选择的是辞掉程序员,撤掉游戏,那版权的事就落空了。

这当然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纠结来纠结去,等到了约定的时间,她都还是没有鼓起勇气踏出门。

于是干脆爽约了。

那边没有电话和短信过来,关南又想,也许他根本不会亲自来见她,最多会派个秘来和她商量。

做选择的时候是最煎熬的。

中午小阿姨上楼来叫她下去吃饭,结果她刚走到餐厅,就忽然转身出去,到玄关换了鞋拿了车钥匙就走,她在后面喊了好几声她都没有理会。

关南一路把车开到了咖啡厅,但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晚了整整三个小时。

他肯定走了,但是关南还是把车开近,顺着玻璃墙一块一块的望过去。

在最后一块玻璃墙后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说不上是意外还是失望,她本应该直接掉转车头回去的,她本意就只是想吊着他,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可偏偏,又在男人招手续杯的时候松开了握着方向盘的手。

挂档,拔钥匙,推门下车,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得不需要思考。

下一秒,她就已经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店里空荡荡的,只有三两个客人,穿着女仆服装的侍者站在门口,她一推开门,对方就笑着说了一声欢迎光临,声音不小,关南吓了一跳,但是远处坐着的男人仍然不为所动。

她不知道的是,他在这坐了三个半小时,听了无数遍欢迎光临,然后欣喜地回头,却一次次落空的心情。

他一度想把整个店包下来,却又担心她来了会不自在。

盛清让看了一眼手机,给秘回了一条短信,告知他下午他不会回公司了,刚想再给司机打个电话,却忽然感觉有人靠近,桌上投下阴影,他以为是送咖啡来的侍者,结果抬头时却看到穿着灰色套裙入座的女人。

他整个人都僵住。

女人将件袋搁在桌面上,朝他浅浅一笑,声音很低柔:“盛先生,好久不见了。”

这个盛先生,和以前她叫的盛先生,何止是天差地别。

盛清让心里情绪万千,但都比不上此刻见到她时的欢欣。他极力抚平情绪,用伪装出来的讶异表情说出一早就酝酿好了的台词:“怎么是你?”

关南扯了扯唇。

他微微顿了顿,才开口:“你是来找我的?”

关南点头。

对方笑了,招手叫来侍者,问她:“好久不见,想喝点什么?”

关南似笑非笑,和站在一旁的侍者点了一杯果汁,然后伸出细指扯开件袋,把件抽出放到他面前,“我是区婷钰的代理人,来和你谈一下关于抄袭的事情,抱歉让你久等了。”

“嗯。”他接过件,一边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换号码了?”

关南微微皱眉,却是笑了笑,“换了,原来的早就停机了。”

他不知道吗,从没打过她的电话?

对方从件里抬头笑了笑,没有再回答,只是一页页的把件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