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砚南撑着没受伤的左手要起身。

闻梨连忙去扶他,“你别动了。”

她垫了个靠枕在他身后,靳砚南顺势握住她的手反裹在掌中,“吓到了?”

闻梨垂下脑袋。

靳砚南目光灼灼,指腹轻抚她的手背,带有握缰绳摩出来的薄茧,“担心我?”

闻梨咬着唇没吭声。

她眼眶都红了,说不担心都是假的。

“我都叫你别玩了。”她扫过他受伤的手,心内不安。

靳砚南抬手,指尖抚过她洇色的眼角,别有深意说:“裴总可是赢了比赛,你没去恭喜他?”

闻梨深吸一口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别说话好好休息吧。”

又有护士进来给他检查,闻梨用手背蹭了蹭自己肯定灰扑扑的脸蛋,干脆去洗手间先清理一下。

住院部顶层,走廊很安静。

闻梨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靳砚南的助理站在窗台打电话。

“靳总受伤的消息封锁死,尤其要瞒着老宅那边。”

闻梨不解,他都伤得这么重了,怎么还不让家里人知道。

闻梨转身往回走,经过护士站,又听到两个护士在窃窃交谈。

“护士长,10病房不是小擦伤吗,骨头都没事儿,怎么还安排住院了?”

“那位的事别打听,他要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其余的闭紧嘴巴。”

闻梨脚步猛地一挫。

事发时她满心慌乱来不及深思,这会儿回神过来一想,雪狐当时可像极了假摔的动作。

愤郁的同时她又觉得荒诞。

自己怕不是有什么通天本事,竟让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不惜赔上安危在她面前玩儿一出苦肉计。

为的什么,就为了逼她承认她担心他,心里有他?

闻梨回到病房,看也不看靳砚南一眼,拿起落在沙发上的包包转身就要走。

“闻梨?”靳砚南喊她。

闻梨握包的手一紧,她深吸气,停下脚步,回头:“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不过应该也不需要怎么养吧。”

一旁的护士察觉气氛不对,赶忙推着车子离开。

闻梨伫立在病房中央,眼角还是红的,她强忍情绪,扯唇讥讽,“倒是雪狐,不愧是你养大的,和你一样演技精湛。”

心口一阵阵地堵,闻梨暗暗咬牙,“还有,我会担心你是正常的,毕竟我没这么冷血,就算今天住院的是傅景深,我也会担心。”

言下之意,他在她心里和别的男的朋友并无二般。

靳砚南的脸上丝毫不见被拆穿的窘迫,他沉默地盯着她看了半晌。

“还有什么想说的?”

见他平静,闻梨彻底绷不住,手上的包直接甩到他的病床上,避着他受伤的手。

“疯子!你知不知道要是雪狐没有配合好,后果会是什么!”

“雪狐是我养大的,不会让我受伤。”他声音极沉。

闻梨失望摇头,他总是这么自信,就像笃定自己一定会为他着急担忧,甚至为他红了眼眶。

“你能不能别再这样了……”

靳砚南从病床下来,走到她面前,强烈的占有欲将她包围,他平静说:“可以,只要你别再见裴临洲。”

李椽在门口就听到里头的吵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帮着劝劝。

他深知里头那两位祖宗的脾气都不是温顺的,可别针尖对麦芒最后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下一刻就见闻梨的身影迅速冲出了病房,李椽错愕,连忙进去问:“靳总,需要去追闻小姐吗?”

靳砚南站在空荡荡的病房里,背影料峭,沉默半刻,他提起病床上的包,“给她送过去。”

李椽接下准备交给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