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个毫无包袱(不要脸)的戏精族长,是朕输了。

在张北头晕眼花疯狂打‘停’的手势之下,张景舟总算吐出一口气,摇头道:

“我当年上位时,家里情况并不算好,因为一件事,伤了元气好多年,到我这时年轻气盛,便想多干些,大家都是人,命数不应该只是任务,既然活得久,总该再看看些别的。”

“不过这事情真的很难,人心总是复杂的嘛,组成在一起就更复杂了。”

“为了加快家里的恢复速度,我派了不少人把持各个节点与朝政,方便我处理元朝那些因为人手而遗留下来的任务,等我把家里和任务都处理得差不多时,汪臧海都死啦。”

“至于他死前故布疑阵后又藏留下的汪家。”

张景舟轻描淡写:“我知道。”

张北一怔,忍不住道:“你知道?那为什么后面的人仿佛都不知道这个事情一样?”

淡淡一笑,张景舟不答反问:

“小北,你知道这数千年来,我们家面对了多少个这样的汪臧海吗?”

没让张北回答,他已经自顾自道:“太多了,多到让人懒得记。”

“我们家的血脉和秘密,觊觎者岂止他汪臧海一个?”

看向车窗外灯火辉煌的夜色不断驶来又远去,张景舟平静道:

“汪臧海的成功从来不是他有多聪明,是因为时间。”

“时间会积攒疲惫,疲惫多了,会让人疯狂。”

“而我们家,早就累啦。”

“家里之所以从来是倒计时制,不止是因为秘密,也是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我们的每一个辈分不只是代表人员的流动更替,也都代表着一个个时间节点,每一个节点,都是需要有一个新的族长来凝聚家里的力量的时候。”

张景舟说着看着沉默低头没说话的张六六,平静道:“你这辈的族长,是不是内斗死的,自己人下的陷阱?”

微微攥拳,好一会,一直没抬头的张六六才轻声道:

“我发现问题时,已经被驱逐。我死前没再见到族长,不知道。”

“那看来就是死了。”了然的平静点头,张景舟又顺手揉了揉某首领头发,

后者瞬间清醒。

见人回神,他淡淡道:

“这里字辈全是乱的,如果它是真的,就只说明一件事,瑞字辈之后,家里已经不再是传位制,而是分裂成了各个派系,自然也就没了真正的族长诞生,为此连死了好几个所谓族长也没准?所以提前开启了山海两辈。”

“虽然千年来我们总是把流落在中土外出生的通通笑称海字辈,长于中土内的全部喊成山字辈。但当它们真正开始被动用时,就说明我们家已经在走入最后的时光,无法被遏制。”

“等这些在背后打来打去的小笨蛋们终于发现他们那些疯狂已经把家里耗成什么样时,一切就已经没时间了。”

“山海隔千年,戚戚不可见,家里的结局,其实早就都已写好。那终会出现的海辈末代族长,便是最后那位为整个家族送葬的起灵人。”

说这些时,张景舟目光很淡然,也很冷漠,仿佛只是一个听的在评点历史,

“所以啊,我还挺喜欢现在这个世界,我早就想变张家好久了,可惜。”

他笑了笑,没再说这个话题。

“辛苦中那个末代的孩子还在苦等着为家里举行最后的起灵送葬了。”

“嗯,当然,既然能回去,那就不必让这孩子真的再承担起这些。”

他说着又揉了揉张北:

“快加把劲,再努力些,我等着你能早点让我们这些老东西回去清理门户,正本清源。”

“看看张六六,他都死来这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真要让末代那位都死过来了,我们的老脸可往哪搁啊?”

张北:“……?!”

所以,压力居然最后还是来到了我这边?

这逻辑不对劲,这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