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他,太看不起我了。”谢先生与他擦肩而过。

龙跃溪顿感到一股带有着如沐春风之感的腥气,扑鼻而来。背上在事先划出来的伤痕,也在这一瞬间愈合了不少。

“天剑那家伙怎么说也算是个老头了,当年在莫小子面前示威还能理解他有中年危机,现在就连在小辈面前都还要装一下。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小孩子气,还是该说——”

“他和我一样,是真的老了?”

谢先生语调格外悲凉,可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些许不耐,朝着城门内走去。

剑墙顶端,血衣男子足尖点在一柄剑尖上,垂首目送着洛飞羽离去,但最后还是将目光移在了公孙诗潋的身上。

“果然来了啊。”

泉都之中,洛飞羽忽然停下了脚步,仰头打量着这里。

数不尽的剑锋,随处可见的铸剑炉,以及那云里雾里皆藏有着的剑气。

“这里,就是师父的传奇开始的地方吗?”洛飞羽低声喃喃道。

“是啊。”公孙诗潋走到了他的旁边。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足够的实力为师娘雪冤,了却他的心愿。就像……当年一己之力号召起江湖的他一样。”洛飞羽苦笑了一下。

暗处,有无数人对着他虎视眈眈。

但眼神深处,却是有着深深的鄙夷。

自古以来,“正义”对“邪恶”的口诛笔伐,冷眉冷眼,似乎就从未停息过。

尤其是,背负着滔天罪名死去的“魔头”。

这条路,真的很难走啊。

“会的。”公孙诗潋忽然走上前,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洛飞羽愣住了,看向了她。

“不管你以后要做什么,公孙剑器楼,永远站在你身边。”

公孙诗潋在风中说出了这句话后,忽然就笑了。

剑器楼自盛唐以来,便屹立在长安,于江湖而言是正派,若有此相助的话,这条路的确会好走得多。

“可我要做的事,难为世间所容啊。”洛飞羽缓缓道。

“能被我所容,就够了。”公孙诗潋轻轻道。

洛飞羽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肯定的回答。

而在今日,他却听到了。

这也成为了他这一生,所听到过的最肯定最坚决的回答。

“好。”洛飞羽下意识回道。

楼兰。

“他走进那里了。”风沙中,一名掐指作算命状的郁胤缓缓睁开了眼睛,吐出了一口浊气。

“好。”一旁的灰衣老者点点头。

“就真的不会有什么事么?”郁胤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