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盏连着木桌,在瞬间碎裂。

客栈。

“目盲了?”此刻孟黛山已离开了金乌府,回到了客栈。她刚想踏入柳一离所在的房间,却被门前的守卫告知了一个无比令人惊骇的消息。

“按照商姑娘的话说,是的。”护卫后背已流满了冷汗。

“让你们看好一个姑娘,怎么把人家的眼睛都给看没了。”孟黛山冷冷质问:“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护卫急忙垂首,“是属下护卫不周了!”

“我们这就回到营地,甘愿领罚。”另一名护卫接道。

“不必了。”孟黛山闭上眼睛,缓缓答道。

二名护卫皆是一愣,孟黛山在他们的印象中极为严苛,重视军纪,赏罚分明,否则,他们也绝无可能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平定西边叛乱。可这次,她竟直接免去了他们的罪,心中非但没存有半点侥幸,而是有着疑惑。

“你刚才所说的商姑娘,是谁?”孟黛山避开了这个话题。

“抱歉,是我。”一名面容清秀却带着怯意的女子开门而出,看起来与孟黛山差不多大,她抬起手指对着所有人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后低声说道:“病人已经睡着了,还请各位莫要叨扰。”

孟黛山看了她一眼,“我似乎见过你。”

“你干什么!”一位小二跑了过来,看着满地狼藉,对着洛飞羽怒目而视。

“‘那个人’,到底是谁?”洛飞羽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徵也是被洛飞羽吓了一跳,就算是脾气火爆如她,也没想到洛飞羽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剧烈。

“那柳二小姐是公子的妻子,我们的感受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徵反应了过来,怒道:我都还没生气,你在这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

洛飞羽微微侧首,那本就充血的红瞳冷冷一瞥,看得徵心中一寒。

忽然有一点伞尖,轻落在了洛飞羽的头顶。

轻得就像是雪花飘落。

“若我没记错,我应已授你西河拂雪了。”公孙诗潋落在了他的身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紧接着有一道皓荧从伞尖上扩散开来,将洛飞羽眼中的血意尽数褪去。

“诗潋。”洛飞羽情绪平定下来,轻声道。

“你的那两位好兄弟呢?”公孙诗潋问道。

“恐怕一个个,都将要离我而去了吧。”洛飞羽从地上拿起了一个完好无损的酒壶,在手中晃了晃,却发现没有一滴酒水了。

公孙诗潋笑了笑,也跟着拾起了一物,递到了洛飞羽手中。

洛飞羽定睛一看,发现是块被他摔在地上的一只残碗,可此刻的碗中,竟还盛着一些酒。仿佛这酒水被倾注在那了一般。

“有些碗碎了却还能盛酒,就好像有些人身上已是千疮百孔,怀中却还能容得下一颗少年之心。”公孙诗潋笑了笑,“你要学会着去相信,他们的少年之心。”

“就好像我自始至终,都相信你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