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采芸眯了眯眼睛,还是收回了那袖剑。

车夫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缰绳,翻身进了马车之中,打量起那位昏厥过去的女子。

“无论是在体态上还是神态上,都是极为相似。”车夫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是让妃采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与我这几日的观察相比,几乎一模一样。”他说完后还想伸手到脸上抚摸。

“把手拿开。”妃采芸抬袖将他的手给打了下来。

车夫狡黠地看着她,“妃姑娘,有何指教?”

“你,耽误我了。”妃采芸长袖挥过女子的脸庞,那女子的脸顿时就变为了另一幅模样。

额间丹砂,秀眼青眉。

“姑娘,可真是心急啊。”车夫幽幽说道。

妃采芸沉声道:“你给我记好了,虽然我与她素昧平生,但终究是我带着她来到了这里。所以,我决不容许她会受到半点伤害。快点把药给我。”

“急什么?给你便是了。”车夫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

妃采芸接了过来,喂女子服下。

可还没等她收回手,这名女子就喷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车前的马也跟着不安地嘶鸣起来。

妃采芸一惊,伸手去探了女子的鼻息,发现已没有半点生命体征了。

“不必探了。”车夫顿了顿,“她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妃采芸瞳孔一缩。

车夫补充道:“并且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假死,而是——真的死了。”

妃采芸猛地站了起来,“你不是说你将假死药带来了吗?”

车夫笑了笑,又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我的确是带来了这枚可让人陷入假死的魅生丸,可同样我还带来了那见血封喉的毒药绝坊花。你方才向我索药,却没问是哪种药。”

妃采芸心中一寒,“你!”

“假死偷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车夫猛地掐碎了手中的药丸,“若要做到天衣无缝,死去才是最好的选择。替身的意义,无非便是受人操纵的傀儡罢了。”

“包括,生死。”

一时辰后。

在客栈前停了一辆马车。

车夫在马车上打起了盹。

抱着孩子的丹砂女子从客栈中走了出来,左顾右盼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车夫惊醒,挥了挥手,“蓝小姐,这里!”

丹砂女子疑惑地走到了车夫身边,打量了马车一眼,“你怎么换了一辆车?”

“之前那车,可有些旧了。”车夫笑道。

“也好。此车宽阔,阿豪也能睡得好点。”丹砂女子走到了车上,轻哼起了歌谣,想要哄着怀中的孩子入睡。

“小姐,可要坐稳了。两日之内,我便送你回到江塘!”车夫猛地一甩缰绳,朝着南面绝尘而去。

劫心府。

苍鹰掠到了池塘边,叼起了鱼篓中的一只鲤鱼,吞入腹中。

穿着蓑衣的莫问东本在闭目垂钓,听到这一声鹰鸣后,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