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又是一声咳嗽。

白衣瞧了眼殷少,又看回身前紫袍公子,不解道:“为何只有两颗?”

司马先德轻吸口气,强忍笑意道:“阁下若要吃四颗,也是可以的——只是,得要加好几十两银子呢!”

“啊?为何要……”

话刚至半,白衣顿如醍醐灌顶。

虽说,这个醍醐灌顶,他宁可不要。

就听风声呼啸,白衣手中剑已是举过头顶,是招泰山压顶式。

司马先德猛地一惊,赶紧眼闪异光,就要施展【飞身诀】来遁地而逃——却是倏然忆起,城东的那一里长街。回神间白衣已在终点之景,可还是历历在目。

紫衣公子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放弃了要逃的想法,便是出声讨饶:“别、别别!满修阁下!我只是胡言!我只是胡言!”

眼前白衣却不似有心软迹象,仅是面带玩味笑意、手举铁剑,慢步前来。

司马先德顿时冷汗如雨下,他可是亲眼看见今早这白衣接下一道紫雷之景的——若不是被殷少硬扯下屋檐,他指不定都能看见白衣痛打那周公子的场景了。

紫袍公子赶紧抬眼望殷少,后者却是一脸‘你自讨苦吃’的冷血模样,着实冷血。其余几人,本就与他不熟或有些梁子,自然不可能出言相劝。

完了,全完了。

我堂堂司马先德,难道就因为开了个不太好笑的玩笑,就要英年早逝了吗?

紫袍公子长叹一气,看那已近在咫尺的白衣,终是不再抵抗,闭眼凄声道:“还望阁下别打脸,别打脸了。”

白衣淡笑。

手中铁剑倏然落下。

‘啪-’

却仅是轻绵一声,不觉丝毫痛楚。

司马先德紧张睁开一条眼缝,却见那铁剑仅仅只是拍在了自己的肩上而已。他心中惊喜,抬眼看那面带笑意的萍水白衣,问道:“满修阁下,你不生气——”

“都差点忘了。”王满修收回手中剑,扬唇一笑:“你可是这孟岳最快的男儿郎啊。”

说罢,白衣便拂袖转身,踏步离去了。

惊魂未定的紫袍公子先是点了点头,却又马上品出了白衣所言的其他意味,赶紧出声道:“等、等等!阁下你这是什么意……”

话音未落,他忽地楞在了原地。

也不知是因为刚才那软绵一剑,亦或是他方才浑身太紧张所导致——此刻的司马先德,双腿竟是僵硬在原地,根本不听使唤,半步都移不得。

“唉?!我!唉?!”

紫袍公子使劲扭动上身,却终是动不得双腿。

大概不是因为太紧张。

“满修阁下!我这是、我这是要定到几时啊?!我与那王姑娘约好了酉时见面的!”

白衣停下脚步,却是不言,只侧身送其一抹浅笑而已。

他走回众人身旁,瞧了眼那笑得咯咯响的上善后,朝殷少丢了个眼神。

殷少呵呵一笑,冲不远处的紫袍公子扬了扬下巴,问道:“明早,不叫他一起来?”

王满修眨了眨眼,粲然笑道:“叫他做什么,我们明天又不是去比谁跑的快。”

殷少耸肩笑道:“说得也是。”

白衣轻舒口气,抬首望月。

今夜月虽圆、圆不过中秋。

然。

中秋月,南归雁。

香火烟,萍水缘。

皆非他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