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葫芦县

南方的天气即使是在秋天的晚上，也仍旧是有些炎热的，话说朱小亮和朱军喝完酒已经是晚上9点钟了，送走了小亮，朱军感觉自己的酒量也不是很好，两斤米酒两个人喝完，平均就是每人喝一斤而已，现在都感觉有点微微醉了，而且自己都能闻到身上满身的酒气，朱军提着煤油灯刚想进屋和老婆睡觉，发现自己还没有洗澡，所以转身走到大门旁的水井边，用水桶打了一桶水上来，就在水井旁边洗了一个井水澡，井水还是很凉的，冻得朱军浑身发抖，赶紧溜进屋里跟老婆睡觉了，这时候的达梅本来已经睡着了的，被朱军突然进门就溜到床上弄醒了。朱军看到老婆被自己吵醒，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老婆，是不是我把你弄醒了？”虽然是明知故问，但达梅从来不会对朱军生气！“没事，老公来抱抱，谢谢你今天终于肯帮忙收割稻谷了。”感情这达梅是一个特别容易满足的女人啊！

“老婆，你说啥呢？家是我们两个人的，我本来就应该和你一起去干农活才对的呀，以前是我太懒惰，苦了你这一年多的日子，以后我会变得勤快起来了的，放心吧，只要我们夫妻同心，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朱军感觉是自己给老婆画了一个大饼，但达梅听了之后却是非常的感动，顺手就把想睡觉的朱军抱住并且主动去亲了亲朱军，“老公，我爱你！”这句话突然从达梅嘴里说出来，虽然是一句很土味的情话，但酒醉的朱军也感觉到了达梅火辣辣的热情，于是朱军也迎合上去亲吻了达梅的嘴唇，“老婆，我也爱你！”同样是一句土味十足的情话，这时候夫妻俩的心里都是甜甜的，朱军吹灭了煤油灯，他虽然知道老婆想要了，但是做为高中毕业生的朱军，他还是知道已经有了身孕的老婆，这方面的事情还是不能乱来的，于是吹灭煤油灯后就搂着老婆睡着了。

至于朱小亮这边呢，他刚回到家，由于还没有老婆，也不洗澡，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倒头就上床了，躺在床上他却很难入睡，别人都是喝酒后特别容易睡着，而他却是一直想着今天晚上朱军跟他说的事情，想着明天早上去哪里抓老鼠，想着快点抓到很多老鼠让朱军快点拿去卖，想着想着天都快亮了，他才慢慢进入梦乡！

农村的早晨不仅有很多公鸡的叫声，还有很多的狗叫声和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一大早才五点钟，这些鸟叫声就把才刚开始睡着的朱老六弄醒了，迷迷糊糊的朱老六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因为他没有手表，只知道天已经亮了，这个朱老六跟朱军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他比朱军要勤快得很多，平时都是天一亮就起床去干农活了的！今天也习惯起早，虽然昨晚上没睡好，但对于精力旺盛的朱老六来说，那都不是事！这不，刚起床的朱老六，马上就扛着锄头带着编织袋要去岭上的玉米地抓老鼠了。

农村里的村民们从来不会去投喂老鼠药，所有的老鼠都是吃农作物的粮食长大的，老鼠的繁殖能力也很强！朱老六刚到村西头的高西岭上，这就是那座传说是朱高煦古墓的黄土高坡上，朱老六只是用锄头挖开高西岭上的杂草堆立马就有一群大老鼠跑出来了，说时迟 那时快，朱老六锄头一扔，双手一抓就抓到了两只大老鼠，扔出去的锄头也砸死了两只老鼠，这朱老六果然是抓老鼠的能手，比猫还厉害！

不到半晌的时间，朱小亮已经收获满满，背着装满编织袋的老鼠回家找朱军去了。

还没到中午，应该是早上9点钟左右，达梅已经起床去晒谷子了，朱军还在床上未睡醒，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不是敲门，应该是拍门的声音把睡梦中的朱军惊醒了！也难怪朱军，平时都是中午12点钟才起床的，今天一大早就被吵醒了，他有些不厌烦的爬起床来开门，见是朱老六，他没好气的责问到：“老六，你怎么起床那么早！下次敲门的时候能不能轻点，搞得像个土匪一样，成何体统！”

“是啊，三哥，昨晚你吩咐的叫我负责去抓老鼠，今天一大早我就去岭上抓了一大袋的大老鼠了，你看全是大只的，那些小只的老鼠我都打死扔掉不要咧，呵呵！”朱小亮完全不顾朱军的责备，笑呵呵的打开编织袋给朱军看编织袋里的老鼠。

朱军从来没有起床过那么早，这应该是他从学校毕业后第一次起床最早的一次，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哇，老六，不错啊，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抓到那么多老鼠，你真棒！”

朱军从刚才的责备，变到现在的夸赞，朱小亮瞬间觉得飘飘然起来“那当然，我可是咱们村最能抓老鼠的人了，哈哈”

“快快快，赶紧给老鼠拔毛，清理好内脏，等下，我就马上拿去县城卖给他们！”朱军吩咐道！

“好咧，三哥，借用一下你家的大铁锅！”说着，朱小亮就进了朱军家里的露天厨房，用大铁锅烧了一锅热水！

很快，朱小亮就把锅里的水烧热了，只见他把编织袋里的老鼠往热水里一倒，稀里哗啦的顺手马上就把一只只老鼠的毛拔干净了，朱小亮不愧是农村里的抓鼠能手，一瞬间就把所有的老鼠都弄干净了

看着摆放在地上的一排排无毛的老鼠，朱军总觉得有点不适应，就是感觉卖相不太好，为了能让人看起来舒服一点，朱军对朱小亮说：“老六，你再用稻草来烧一下老鼠的皮，但是不要烧熟，把老鼠皮烧到金黄色的就行！”

“好的，三哥！我这就找来稻草。”说着朱小亮就跑去达梅晒谷子的地方，抱来了一堆稻草！

朱军让朱小亮把稻草铺开，然后把一只只老鼠摆放到稻草上面，点火，稻草顺着火苗就烧起来了。

很快，稻草就烧完了，朱军把烧尽的灰烬扒开，一只只被烧得通黄的老鼠立刻呈现在眼前！

捡起老鼠，还要把老鼠身上的黑色的灰烬清洗干净，这样的老鼠就好看多了，就像被火烧皮的狗，于是他们就开始把老鼠的内脏清理干净，再清洗一遍，太好看了，有了好的卖相肯定能够卖到好的价钱！

朱军刚把老鼠装进一个很大的塑料袋里面，因为刚才他们弄老鼠的动静有点大，加上朱军的家刚好是在路边，这就引来村民的围观，大家都很好奇，朱军他们弄来那么多老鼠干嘛呢？

这时朱军隔壁家的朱瑞猎走到朱军面前说：“啊军，你们弄那么多老鼠肉干嘛呢？”

朱瑞猎是村子里的法师，也就是村子里谁家的老人过世了都会请他去做法事，说这样可以超度亡魂，更是有老人传言，说是朱瑞猎这个法师能够捉鬼。所以村子里的小孩们都很敬畏他！朱军是一个读过高中的毕业生，自然不会相信这种鬼神之说，但朱瑞猎在村子里却是比较德高望重的人，按照辈分，朱小亮和朱军都得称呼他为十七叔！

“十七叔，是这样的，咱们村老鼠很多，每年被老鼠啃食的农作物不计其数，所以我和朱小亮合伙一起抓老鼠拿去县城卖！”朱军也不敢隐瞒，把实情如实的说了。

朱瑞猎捋了捋了下巴上的胡须：“哦，原来是这样，这样好，这样好啊！”这样既能为村民消灭鼠害，又能够拥有收入，当然好了！别看朱瑞猎平时做法事，利用封建迷信坑骗老百姓的钱，但真正遇到这种事，他还是比较明事理的。

“对了，十七叔，你家不是有一把秤子吗？可以借用一下你的秤子给我称一下这些老鼠有多少斤吗？”朱军知道朱瑞猎平时去给别人家做法事，别人不但给钱，还给一些米面和一只公鸡，平时得回来的这些东西，朱瑞猎都是拿秤子来称过的。

“好！”整个古祥村就没有几个人会做生意的，所以几乎没有哪家有秤子。别看平时朱瑞猎抠门的很，但这次他却也不推脱，于是就跑回他家里拿来了一把秤子。

朱军把装满的那袋老鼠拿过来称了一下，显示是十六斤左右！嘴里念叨着：“好了，算它十六斤！”

朱瑞猎拿过秤子一看：“错了，错了。”

“十七叔，怎么会错呢？这里是十斤，到这里是十五斤，秤砣的绳子刚好移到十五斤的第二格，不就是十六斤多一点点吗？”朱军指着秤杆上的标点符号说道！

“军，你看看秤砣吧！”朱瑞猎提示道。

朱军拿起秤砣看了看，只见秤砣上有两个大字“公斤”！

“哎哟，还真的是我搞错了，十七叔，谢谢你的提醒了！”

原来这把秤子是公斤秤，按照刚才的计算，那么这袋老鼠，足足有三十二斤！

“对了，十七叔，从我们这里到县城的公路有20公里路，乘坐班车的话，需要一块二毛钱，可是我和朱小亮身上都没有钱，你好人做到底，能不能再借一块二毛钱给我？等晚上回来我再还给你！”朱军知道他这个十七叔平日里专门做一些封建迷信的事情，肯定赚了不少的黑心钱，于是就开口再问他借车费。

“借钱给你也可以，但是你赚到钱一定要还给我，这样吧，我给你一块二毛，等晚上你赚钱回来得还给我两块，怎么样？”这个抠门的朱瑞猎果然够心黑的，现在借一块二，当天晚上就想得收两块！

“好，成交！”朱军也不磨叽，爽快的答应了。

“嗯好，拿好，这是一块二毛钱”于是朱瑞猎从身上掏出两张五毛面额还有一张两毛钱面额的纸币递给了朱军。

朱军从朱瑞猎手上接过钱“谢谢十七叔！”说罢，又回头对朱小亮说：“老六，我现在赶紧去候车点等班车了，你在家等我的好消息.”说完，朱军背起那袋装满老鼠的塑料袋，头也不回的向村头的村口走去了。

从古祥村通往到葫芦县县城的班车每天只有往返各一趟车，所以朱军得赶在班车来到村口候车亭的时间！按照以前朱军去县城念时的时间是班车每天都是早上11点半准时到达古祥村的村口，现在刚好是11点20分，班车估计马上就要来了！

等了不到十分钟，一辆中型的客车终于缓慢的行驶到了古祥村的村口，朱军拿着塑料袋便上了车。去葫芦县城的乘客并不多，平时都是一些学生乘坐而已，目前刚好是学生休假的日子，所以车上除了几个去县城看病的人之外就没有什么人了，朱军寻找了一个靠右边的车窗位置坐下，把装着老鼠的塑料袋往座椅下方挪进去，车上的售票员是一个35岁左右的年轻女性，只见她摇动着婀娜的身姿向朱军所在的位置走过来！

“阿弟要去哪里？”朱军虽然也是30岁的人了，但是他读了十几年的，加上他很少干农活，所以身上拥有读人该有的气质是很明显的，并不像是一个30岁的农民，倒是像一个大学生，所以售票员叫他为啊弟也不算过分！

“美女，我要到葫芦县城汽车总站多少钱？”朱军很有绅气的问着售票员！

“到葫芦县城要收一块二毛钱哦！”女售票员也面带微笑的说道。

“嗯，这里刚好是一块二，拿着！”朱军把从他十七叔手上借来的一块二纸币全部递给了女售票员。

葫芦县，虽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但听老人们说，这个葫芦县也算是一个历史名镇了，因为通往葫芦县城的道路交通并不是很发达，仅有一条道路可进县城，而且准备进入县城的中心地带还有一条江河隔开，民国时期，白崇禧长官知道这个地方的重要性，所以命人在此地修建了一座大桥，命名为葫芦口大桥，主道干线通过大桥，直往县城中心的汽车总站，然后三面环山，再过去就是县城的人民医院和殡仪馆了，这就是没有路再前进了，要想过去的话只能翻山越岭了，汽车更是不能再前进半步，只能掉头往回走绕过这座城市才能前行，整个县城地形看似一个葫芦，只能进去很难出来，这也是葫芦县城地名的由来，相传，明末清初，吴三桂为了反清政府，特意在这个葫芦县城屯兵了60万大军，由于地处褊隘，当时的清政府并没有发现吴三桂在此藏匿那么多军队，直到中华民国时期，白崇禧视察到此地时，才发现这是一个非常隐秘的军事基地！改革开放后，中国中央人民政府正式把这个县城命名为葫芦县，并对外开放！虽然交通不是很便利，但由于是历史名城，所以依然吸引了很多外地的游客。朱军跟着人群下了车，站在葫芦口大桥上，看着远处的山峦和江水，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他想起了爷爷曾经给他讲过的关于葫芦县的历史故事，这里曾经是一个军事要塞，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宝藏。

朱军决定以后一定要在这里好好探索一番，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呢。

眼下朱军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买家，把他的老鼠肉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