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的爱妻一起。

说是练功走火入魔。

无人闻之不惊愕色变。

但在几瞬的瞠目结舌后,这个噩耗,就成了他们万千饭后谈资中的一件,可以接着那‘寒门公子娶走豪门闺秀’一同讲下去了。

除了一家人外。

除了殷家外。

元旦夜,婴儿啼,满虚席。

殷正是不会忘记的。

他也不会忘记,那一夜,赫然站在自己家中的骇人鬼影。

自己的兄长,根本不是死于什么走火入魔。

是奇门谋杀。

是因为自己才会得逞的奇门谋杀。

若不是因为自己硬让兄长参加明年元旦的小玄武,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奇门境界不够高深,若不是因为这样的自己还要去帮兄长的忙……

那兄长便不会死。

那此刻哄着啼哭婴儿的,也不会是那两鬓斑白的父亲了。

那现在的月牙池塘前,应该坐着喜笑颜开的三世同堂了。

是自己的错。

是自己不够强,才没能保护住所爱的家人。

不能,不能再让这个错犯第二次了。

双眼红肿的殷正抬起眼,望那铜镜中的七尺男儿,望那巍巍老者手里的婴儿,暗暗地攥紧了拳头。

我,要变强。

强到足以保护自己的家人。

强到夺回属于兄长的七雄之位。

强到足以能手刃杀死兄长的仇人。

强到能让这襁褓里的婴儿,无忧无虑地成长一生。

所以……

凝林山上,朱色轿前,被两具重有数百斤的奇门傀儡死死压在身下的百人敌,蓦然抬起了头。

抬起了头的他,看见了那已将长枪提至肩旁,合上了双眼的年轻锦袍。

徒有‘小七雄’虚名的他,没能夺回兄长的七雄之位,也没能手刃杀死兄长的仇人……难道此刻的他,还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襁褓里的婴儿,自废前程吗?

不、不会的。

不会的。

不会的!

“少儿——————!!”

一声怒吼,划破长空。

苍穹下,有泰山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