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强哥,新年好。这么巧,哥几个都在哈,美女记者也在,小安敬大家一杯,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顺遂。”安之若一口喝了一满杯的纯的杰克丹尼,准备硬着头皮喝完就撤,不想跟这些人过多纠缠。

“原来是小安啊,从老家回学校了?我们这一桌子人,你这么喝是敬谁呢?你的冷冷姐姐没教你喝酒的礼数?”张强只抬头看了一眼安之若,就接着抱王小爱去了。王小爱还扭动了一下细腰,推了张强一把。

几个黄毛见状,便也没人再理安之若的敬酒,低头接着玩起了骰子。

安之若现在如果转身走了,那就算是得罪了楚州的第一公子哥。安之若要是不走,按张强的说法去喝酒,这六七杯下肚肯定也吃不消。要是认怂说喝不了,那就是把司冷冷的面子彻底丢没了。

安之若刚刚那一大杯纯的洋酒下肚已经有点反胃了,这躯年轻的身体还不能适应这么高浓度的酒精。

安之若也没让一桌子人等太久,直接笑着开始倒酒:“第一杯我先敬姐夫,祝姐夫和冷冷姐百年好合。”没等众人有反应直接一杯下肚。这杯洋酒下肚已经是翻江倒海酒精乱窜了。没做调整又接连喝了四杯。但是安之若显然高估了现在的身体对酒精的免疫能力,猛烈的洋酒拼命往嗓子眼涌。安之若凭着一口气硬是给顶了回去,留下了一句再见,便大跨步离开了魅力四射。安之若心里很清楚,再晚几秒,他便要吐出来了,能离开酒吧,全靠最后的意志撑着。

硬扛着走了一百米,安之若才在路边疯狂地吐了起来。低头用力吐了几口之后,血压都有点升高,伴着寒风,醉酒的感觉很快就上了头。脑子还是很清醒,知道自己不能在这待着,得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但安之若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慢慢瘫软在路边的绿化带,靠着路灯杆子坐着。拿着手机,想拨连若涵的电话,却怎么也按不准,手机画面都是重影的。好不容易拨出去了,但依旧是响了几十秒无人接听。

这是安之若拼着最后的清醒拨出去的电话了,没被接听,手就慢慢耷拉了下来,视线逐渐变模糊。后来只是依稀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翻东西,就没了意识。

安之若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看着自己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睡衣还是女性的款式,粉色的,穿在安之若身上不伦不类。喝了一口不知道谁放在床头的水,又休息了一下,安之若才有力气打量这个房间。

看屋内装饰不像是酒店,倒像一间单身公寓,而且肯定是女性居住的单身公寓。一室一厅的格局。安之若拉开卧室的房门,便看见司冷冷正没有形象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醒啦,你可真重。昨晚把你背回来差点没累死我。”司冷冷听到声音,揉了揉眼睛说道。

“冷冷姐,我怎么在你这。我记得我喝多了没给你打电话啊。”安之若很惊讶,努力地去回忆,但是想不起来。

“王兴给我发的短信,这小子在酒吧听说你是我弟弟,也看出来你肯定喝多了,怕出事,就赶紧发了个信息给我,让我联系你或者到酒吧周边找找你,说你肯定是喝多了。”司冷冷一边收拾沙发床一边说出了原委。

路边找到你的时候还挺危险的,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在掏你钱包,还准备拿你手机。被我拎个棒球棍给吓跑了,还好车上有这玩意。

手机,对,手机。安之若赶紧找到自己的手机,想看看连若涵有没有回电话。可惜已经没电了,取出电池赶紧用司冷冷的万能充充上。潜意识里,安之若还是想第一时间看一看连若涵有没有回电话或者回信息。

“你这么早回楚州干啥来了,你们开学还有十几天呢。”司冷冷不解道。

“想着给你家老爷子拜个年,还有准备去一下连若涵家拜个年。”安之若如实说道。 “我老爸倒是下午有时间,不过在单位值班呢,你没事可以去那边找他。不过你要找连若涵,可能得去医院。”司冷冷这个回答给安之若吓出一身冷汗。

“连若涵怎么了?在哪家医院?”安之若迫不及待问道。

“不是连若涵,是她爷爷连国清病危了,大年初一去的医院。”司冷冷从橱子里翻了一套男士外套递给安之若。“你先穿这件吧,你衣服都吐脏了,我给送洗衣房干洗去了。”

大年初一不是正好郑家到连家拜访的日子吗?难道郑武跟连若涵的见面出什么问题了?连若涵情绪太抵抗,把老爷子气到了?安之若心里盘算着一连串问题,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想着赶紧出门去医院看连老爷子。司冷冷还是决定陪安之若一起去看望老爷子,毕竟连老爷子也算得上他父亲司英的老领导。司冷冷还是比安之若细心,从储物柜拿了一些补品,便开着她的车去了楚州市人民医院。

一路上,安之若几次想把昨天晚上酒吧见到的事情告诉司冷冷,想让她知道张强是个什么货色。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自己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不应该去参与大家族之间的恩怨情仇。如果自己如实说了张强昨晚的言论以及对王小爱的种种,司英一定不会把女儿嫁给张家。而司冷冷这烈性子肯定也咽不下这口气。但如果不说,司冷冷的未来又该如何,自己真的忍心看着司冷冷跳进那个火坑吗?

到了人民医院,问了连国清老爷子的病房,两人便直奔病房,走到门口才发现,有几个便衣保镖在门外站着。

难道里面有大人物?安之若跟司冷冷互相看了一眼,果然未进病房就被拦了下来。

现任的楚州市委老记丁云高在屋子里,他认识司冷冷,知道是司英的宝贝女儿。就挥手让二人进了病房。看见一屋子人凝重的表情,再听着检测老爷子身体各项数据的机器工作的声音。安之若猜测应该是老爷子怕是时间不多了,应该在做一些临终关怀。安之若找了一圈,终于在老爷子床边的地板上看到了连若涵。哪里还有一点青春女孩的活力了,苍白的脸,大大的黑眼圈,眼睛里面充满血丝,声音都哭哑了。

听到动静,连若涵抬起头看到了安之若和司冷冷,轻飘飘地扶着墙蹒跚了几步走了过来,也不顾一群人在场,抱着两人就哭了出来。

“爷爷是被我气病的。”说完这句话,连若涵又止不住地哭了起来。屋子里的人听她至少花了五分钟才断断续续讲明白。

原来连若涵没答应连老爷子见郑凡一家人,大年初一拉着连卫兵出门逛街去了,连卫兵疼她,真就依着她出去,陪她逛了半天街。硬是避着郑凡一家一下午没见面,最后郑凡带着郑武在家等了两小时没等到人,跟连国清老爷子丢下一句:“老领导,那卫兵到住建局当副局长的事就算了吧。”转身就走。

老爷子给连若涵和连卫兵打电话,还被连若涵直接挂了,老爷子当场被气的脑溢血发作。要不是有保姆及时送到医院,可能老爷子都熬不过大年初一。

但是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了,脑部血管出血量太大,老爷子这个年纪也做不了开颅手术了,估计也就今明两天的事情了。

听着连若涵断断续续的描述的过程里,安之若偷偷时间打量了屋子里的人。丁云高记在陪着另外一个人,这人五十岁左右,国字形脸,面色沉重。安之若看着觉得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司冷冷拉了一下安之若的衣角:“这是现任省高官林邵东,昨天听我老爸说,林记在楚州过的年,他是楚州楚县人。”

安之若很震惊,难怪门口有便衣保镖,大概都是特种军人。按说副厅级退休多年的连国清老爷子病危,市里派一个常委前来慰问一下就够了。眼下省高官、市高官双双到场,很不合理,难道连国清老爷子跟省委林记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