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徐太医进到营帐里面的时候，发现光亮的刺眼，只见营帐四周都高悬着几支成人臂粗的蜡烛，映的人影潼潼。而床榻的四角也都各点了几支婴儿手臂粗般的蜡烛，当真是亮的耀眼。

床榻前站着四五个下午才见过的军医，他们分立在两旁，神情严肃地注视着床上的病人。在床前，还立着一个身材娇小玲珑、面容娇美的小姑娘。她看上去不过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但却有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此刻正专注地看着药童在给沈小将军脱衣擦洗。

小姑娘的鼻梁小巧而挺直，鼻尖微微翘起，配上那张薄薄的樱桃小嘴，更显俏皮可爱。她的乌黑秀发被盘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只在上面插了一根浅蓝色的簪子，与之相配套的还有一对小巧精致的耳珠，分别挂在两只耳朵上。她全身上下没有过多的装饰，显得素雅而清新。这简直就像是诗里描写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不受控制了。

只见她轻声吩咐道："和血迹黏在一起的地方不用脱，直接用剪刀剪下来就好。"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山间清泉流淌时发出的叮叮咚咚声，传入他的耳中，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慢慢擦净身体，动作要轻一些，不要太用力，水也不要放得太多，拧干一点……还是让我来做吧。" 说罢，她走上前去，从药童手中接过毛巾，开始轻柔地擦拭起来。她的动作小心翼翼，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

徐太医上前，刚想说这种粗活怎么能让小姑娘家来做呢，让他来就行。上前两步就被其他军医拦住了。冯军医站出来道“徐太医，先净手消毒！再换上无尘服。”

？？？什么？？？净手他了解，要先洗干净自己的手，这个消毒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无尘服是什么意思？怎么这边关治病救人还与京城差别这么大呢？谁能来给他解释一下？！

许是看出徐太医的疑惑，冯军医主动说道“这都是咱们小姐教咱们的，先净手，再消毒就是用烈酒喷洒在双手上。无尘服就是在我们现在的衣服外面再罩一件也喷洒过烈酒的外衫，腰间用一条带子束起来。这样可以避免…避免…”他一下忘了小姐说的避免什么了。张军医接着开口道“避免有细菌感染！”“对，避免细菌感染！细菌感染之后很容易引起高热不退！”冯军医接着解释。

好吧，既然大家都遵守了，那徐太医也不能例外了。他便也按规定净手消毒穿上无尘服站立一旁看着小姑娘先给沈子衿清理身体。

“冯军医，给沈小将军诊治的老前辈还没过来吗？”他轻轻推了推冯军医的胳膊问道。

“什么老前辈？”冯军医正在专心看沈小姐给沈子衿清理创口。嗯，原来是这样…遇到被血污黏住的衣物不能生拉硬拽，否则会带下一块皮肉，容易再次造成皮肤的撕裂伤出血等，加重伤患的痛苦。用剪刀剪下来衣物周围多余的部分，然后用温水浸敷再慢慢揭开去掉剩余部分。手法一定要快。稳，准，嗯，学到了。

“就是替沈将军诊治的老前辈呀！那缝合术简直是精妙绝伦呀！小子经手过那么多的病人，从未有人能像前辈这般做到精准施治！还望冯军医替小子引荐一番，也好让小子多向老前辈讨教一下。”他大力夸奖着。

“营帐内请勿大声喧哗！”沈悠悠头也不抬的说道。

“呃……”徐太医一时心急，就忘了控制自己的语调，声音不禁高了八度：“失礼失礼，吾之过也。还请这位小姐原谅则个。”说罢，他对着沈悠悠深深地施了一礼。

“什么老前辈！给咱们将军诊治的正是你眼前这位小女子，咱们沈将军的女儿，沈小姐！现在也是她给咱们少将军诊治。老夫们厚颜，留在这里想跟小姐学一点皮毛。徐太医可莫要多言了。”冯军医见徐太医如此无礼，急忙拉了他一把，同时凑到他耳边悄声解释道。

听到这话，徐太医犹如被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悠悠，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竟然是这位看似柔弱的小女子，凭借着高超的医术，让沈将军转危为安！他不禁感叹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此刻，徐太医的脸上满是懊悔和敬佩之色。怎么刚才去拜见王爷的时候，王爷也没说就是沈小姐诊治的呢？不过也有可能是王爷贵人多忘事，太忙了就忘了替自己引荐一番了。不过等会再介绍一下也一样，不耽误事。这样想着，徐太医也静静的站立一旁，不再多言。

等沈悠悠替沈子衿全部都清理完毕，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沈子衿全身上下除了一条亵裤，再无其他布料。她长吐了一口浊气，还好，问题不大。

“现在患者的主要问题是：双腿粉碎性骨折，右臂穿孔，有腐肉，因患者自行捆绑时间太久，有些肌肉坏死，神经萎缩。体内有毒素，我初步怀疑是狼毒蛛的毒。颅后有伤，怀疑有颅内瘀血。全身擦伤，生命体征暂时平稳。”她根据自己的观察快速下了诊断结论，却突然发现他们好像对她说的这些一知半解，不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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