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月出于东山之上(第1/2页)

“这种事情！”山口忠声嘶力竭，紧紧地攥住月岛萤的衣领，恨不得掀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除了自尊之外，还需要别的什么吗！！！”

“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是胆小鬼，许多话都不敢说，许多事不敢做……”

山口忠喘息未定，齿关咬得格格作响：“……到头来！没想到月岛萤你才是那个真正的懦夫！！！”

——

仔细算来，两人接触排球的时间其实相差不多。

只是随着年龄增长，月岛萤在排球方面逐渐显露出才华，初中时在排球部就表现得尤为出色。相比之下，山口忠总是仿佛月光下的尘埃一般，默默无声、毫不起眼。

升上乌野高中，在山口忠只是一个替补发球员的时候，月岛萤已经作为乌野排球部的首发球员，能够和学长们一起对阵宫城县内有名的排球强校。

山口忠遭受的恶意和怜悯，是月岛萤从来不会体会到的——

“哟，这不是乌野的那个胆小鬼救场发球员吗？”

明晃晃的嘲讽却是事实，而山口忠甚至不敢反驳。

“他好可怜啊，一旦失误就会被立刻换下场呢……”

只是观赛者的无心之言，却仿佛利剑插进他心里。

——怎么能不愤怒呢？

山口忠没有月岛萤那样优越的身高，没有像大地学长他们那样丰富的经验和技术，也没有像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那样的天赋，他只是一个平凡得有些笨拙的普通人。

他唯一的出路，只有练习，再练习，准确一点，再准确一点，他的身后没有退路，只要萌生怯意，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他只能向前。

可是面前的这个人，明明有着令人艳羡的天赋，却能堂而皇之说出“努力又有什么用”这样的话！

明明是一直以来追赶着想要并肩的人，却高高在上又怯懦自卑地说着无所谓反正这个位置我不想要……

怎么能令他不愤怒！

他的阿月，他一直以来追赶的、那个骄傲的月亮，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

月岛萤错愕地看着山口忠，恼怒的神情却渐渐平静下来。一片漫长得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眼眸中甚至夹杂了几分笑意：“——山口，没想到，我们还会有这样一天啊……”

山口忠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直抓着月岛萤的衣领！他手忙脚乱地松开月岛萤，眼眸里明晃晃地写着“我不会被打死吧”：“啊啊啊十分抱歉！”

山口忠：_:(??□`」 ∠):_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脑袋一热就追了出来，竟然还敢在月岛萤面前说出这些埋藏在心里已久的话。

惹阿月生气了吧？

……糟糕，阿月被气笑了！！！

自己一定会被阿月鲨掉的吧？？说不定一会儿埋在哪里都想好了——

“你也有这样霸气的一面啊。”

月岛萤声音很低，迅速地隐匿在燥热的风里。但山口忠还是听见了。

山口忠：“诶？_:(??□`」 ∠):_”

……听习惯了阴阳怪气的语调，一时之间竟然判断不出来这家伙是真心实意在夸赞，还是另一种贬损。

于是月岛萤抬起头，注视着山口忠：“我说，你很帅。”

看着目光呆滞、张着嘴巴无所适从的山口忠，月岛萤终于露出了参加练习赛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比起自己翻来覆去不停地内耗和自我否定，山口忠的这番话，可要帅气太多了……

“但是，”月岛萤坦诚地说道：“……我现在还无法认同你的观点，要去问一些事情才能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