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这时刘勇端着饭碗,从一旁的椅子上起身,从容迈步来到林行的身前:“林小弟,我派人去看过了,你一缸水都没打满。”

林行心头泛起怒意,他此时自是知晓了,这刘勇恐怕就是赵管事派来迫害自己的,泥人还有三分火性,更可况林行这个拥有前世记忆的人,但他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刘哥,那水缸……”

林行低下头,张嘴解释。

“住口!”

刘勇义正严词的呵斥道:“没想到你这小子,来我铸铁山庄,打的是白吃白喝的念头!幸亏赵管事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早就规定好了,没做完事,就没有饭吃!你听到了,不许给他打饭。”

说着,刘勇就来到一旁桌子前,吩咐那大汉不许给林行饭吃,油腻腻的大汉瞧了林行一眼,就讨好似的点点头。

谁不知道,刘勇是赵管事的亲信?

林行脸色涨红,肩头磨破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憋屈的要回到木屋里。

刚走到木屋前,林行脚下一顿。

熟悉的短竭和包裹,正躺在木屋外,和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混在一起,小钱和仅剩的肉干都不见了。

“小子!你把脏兮兮的破衣服,放在老子的房间里,是不是皮痒啊?”一个比林行高出两个头的外务弟子,从屋子里走出,狞笑着捏了捏林行的肩膀,林行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此人一眼。

他没有说话。

只是捡起自己的东西,重新找了间没人的木屋,缩在硬板**。

这间木屋很破,墙角的蛛网上蜘蛛正在织着新网,林行默然的看着。

饥饿不堪的林行,肩膀上的伤口也开始渗血,虚弱感如潮水般涌来,一直被林行贴身放置的扁平石头,悄然被鲜血浸染,粗糙的表面泛起血色纹路,似是在发生着什么异变。

林行脑海里回忆翻腾,过往猎杀的兽类,临死前的模样如在眼前。

那些兽类的脸,渐渐扭曲成了赵管事、刘勇和刚刚那外务弟子的模样,他们惨嚎着,让林行心中一阵快意。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这么阴暗的人,林行自嘲的笑了笑。

他前世二十几年,今生十几年,总共近四十年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诞生如此想法,让他觉得有些荒诞可笑。

不过是一份营生罢了。

林行在心中宽慰着自己。

“你……没事吧?”

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白日的秦姓少年看着发抖的林行,有些担忧,递过去半碗饭:“这个给你吃。”

他白天看到这个小少年的时候,就天然的有种亲近感。

亲近感由何而来?对此秦岚很是疑惑,他想要搞清楚这个问题,也想稍稍照顾一番,眼前流浪猫儿一般的少年。

林行扭头看了秦岚一眼,视线聚焦在那碗饭上,口中涎水疯狂分泌,却依旧强撑道:“大半碗都给我了,你吃什么?”

秦岚笑了笑,把饭碗塞给林行:“我每天的外务不重,这里又是早上、傍晚一天两顿饭,你不用费心的。”

昏暗光线下,林行抬头看了看这个俊秀的少年人,伸手接过那碗饭。

尚有余温。

林行狼吞虎咽,一碗饭很快被吃的溜干净,他没有落下一粒米,饭碗比狗舔的都干净,秦岚看得微微发怔。

嗝!

林行有些噎得慌,把饭碗递回给秦岚,而后径直的夺门而出。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必须连夜挑满那两个大水缸,白日才能空出时间,去为了晋升内务弟子而努力。

内务弟子,才能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