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么?”人群中很快便有人问话。

那男子道,“据说那孩子是让学堂里的孩子联合打死的,不过这只是猜测,是与不是,倒还没查出来。”

“既如此,怎么能说是学堂里的孩子打死的呢?”人群中有人不赞成道。

“管小娘就那一个孩子,平日里哄着好的,可在学堂是没人哄着,经常被学堂里的孩子欺负,这是常事。”

“但……”那人犹豫了下,继续道,“若是孩子能致旁人死亡,这倒是历来的第一事。且坑位极高,不太像是孩子的手笔。”

“难不成是楚宅余孽?”

一语惊醒梦中人,人群中渐渐有声响传起,却被一道明丽的声音低止。

“楚宅被灭之日,尸首共计三百六十余人,除却被抓的放回,几乎全部记录在册,又怎可能有余孽存在?”

茶楼里静了一瞬,随后又有人小声道,“难不成是魔教中人?”

那少年皱眉道,“未曾听闻魔教有此手段,会对孩童下手。”

其他人闻言也没反驳,最初那男子道,“大抵是学堂中人,罢了,只是可怜管小娘。”

人大抵都有怜悯之心,闻言纷纷感叹道,“是啊是啊……”

段昱安饮尽一杯茶,在桌上放下一锭银两,细细看了眼方才出声的少年,随后起身离开。

——

楚钦烛盘腿坐在床上运功,楼道突然响起脚步声,他收了功,起身到榻上坐好,倒了杯茶吹了吹。

房门被敲响,楚钦烛淡声道,“进来。”

段昱安提着许多东西打开门,一边将东西放在桌上,一边开口道,“教主,今日这趟可有意思的很。”

楚钦烛抿了一口茶,抬眸看过去,道,“说来听听?”

段昱安拆开几道糕点放在碟中,端着放在榻上的桌子上,开口道,“我去了茶楼,发觉他们在谈前几日发生的一件事。”

“何事?”楚钦烛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语气不甚平淡的问。

段昱安早已习惯他的语气,闻言继续道,“此处城西出了一件命案,听说凶手是孩童,还是与之一同上学的孩童。”

楚钦烛眉心微蹙,看过去道,“你的意思是,孩童被孩童所杀?”

段昱安点头道,“没错,茶楼的人不确定凶手,不过我去查了,前因后果大抵是如此。”

楚钦烛抬首示意他继续,段昱安道,“那被杀的孩童名唤管桓,是管小娘唯一的孩子,管小娘是寡妇,嫁到夫家没几年丈夫就去了,只剩下他们娘俩,日子过的拮据,送管桓上学的钱似乎也不干净。

借此,管桓在学堂的日子并不好过,更甚之,日日遭受欺辱谩骂。

前几日,经常欺辱管桓的人约了他在下学后相见,没想到是见面便给了他一棒,管桓当场昏厥,那些人竟还不罢手,活生生将人推入他们早便挖好的坑里,一木棒一捧土的将他埋藏起来。”

段昱安越说越气,双拳攥得很紧,楚钦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上心,还有何事?”

段昱安抿了抿唇,继续道,“茶楼中有人诋毁本教……”楚钦烛眉眼微微抬起,段昱安赶紧道,“不过被一个少年反驳了。”

“一个少年?”楚钦烛疑惑道,段昱安摸了摸下巴,思索着道,“看起来年纪不大,身着华贵,不似平常人家的公子,倒像是千娇万宠、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少爷。”

楚钦烛挑了下眉,垂眸思索着,段昱安继续道,“看他谈吐不凡,家中教养的似乎极好,不过我只看清了他的脸,旁的却没留意。 ”

楚钦烛看向他,“竺罗门呢?”段昱安闻言撇了撇嘴,低声道,“竺罗门位处不景阳西南地,近来多雨潮湿,因着夙余罪性子平和,周围不起眼的小门派竟想要偷偷蚕食,不过这些门派皆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消失了?怎么回事?”

段昱安道,“据宁大哥传来的消息,是褚伥歌动的手。”

楚钦烛微颔首,段昱安略微歪头,小声道,“话说,那少年眉宇间倒是更恬静一些,似如来门的那帮和尚一般不解风情。”

楚钦烛轻笑一声,抿茶道,“夜已深,早些回去休息吧。”

段昱安哦了一声退下,楚钦烛轻摇头,眸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灯火处。

夜已深了,四处寂静得很,唯余那一处灯火阑珊,月色下的风微凉,吹得人舒适。

一眨眼,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仔细看去,还能瞧见一抹鎏黄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