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tea弟弟。”

张秀娟是来跟白清语辞别的:“我准备把儿子送进幼儿园,下午就走了。”

白清语疑惑:“人类两岁就读幼儿园吗?”

“城里都这么早,我本来想再玩一年,但他爸说从托班开始读,晚一点就跟不上,暑假也得送去学一门乐器和运动,两岁正是发掘天赋的年纪。”

张秀娟道:“现在的教育太卷了,你有机会还是得送孩子去城里上幼儿园,咱自己农村出身,得努努力给孩子一个城市起点。”

白清语若有所思:“城里真那么好?”

张秀娟:“对啊对啊,教育还得从娃娃抓起,两岁正是关键时刻,送到学校里培养培养,好的习惯影响一生,能不能考上大学就靠这一年了。你知道张瓦子的大孙子吗,过年时候还只会跟在大黄后面捡狗屎,去城里上了三个月幼儿园,昨天我给他一块饼干他还知道先洗手了。”

白清语回忆起那个手脚总是黑得像挖煤的小胖子,那变化可真大啊,幼儿园这么神奇?

张秀娟原本跟白清语一样是放羊派,她突然转变观念,把白清语的观念都带变了。

白清语:“考大学很重要?”

张秀娟:“当然,考上大学之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考大学。”

白清语心想刚看过的电视剧,剧情点是恢复高考,主角破除万难也要去考试,最后确实过上了很好的生活。

在神力式微的现代,顶多用法力来解决一点小麻烦,却不能用来赚钱。

他们不能一直呆在神境里,茶宝宝要想一辈子过得好,用上人类的高科技,就不能一直待在乡下放羊。

另一方面,茶园中的茶树生长三十年之后,土壤中的肥力就会消耗颇多,产出的茶叶品质便不如新茶树肥厚鲜嫩。按照这个道理,他应该带白小茶转换地方,去其他名茶产区走一走。

白清语开始认真考虑把儿子送去城里读幼儿园,好让他能上个大学找到工作,以后过上普通人的好日子。

说干就干,白清语和邓伯一起观看了一部讲诉进城务工的电视剧。

他总结了主要几点:

一,这部剧里的大家都去南城打工,是一线城市。

二,绿皮火车对农民工比较友好,儿童免票。

三,他要找到劳动力市场,那里有很多招工的老板。

四,不要凭的工作有保姆、环卫工、清洁工、保安、厨师等等。这些他都可以胜任。

白清语觉得自己一定干得很好,城里来钱快:“邓伯,等我赚到钱了,就回来建大房子。”

邓伯:“我可等着了。”

邓伯倒是不担心茶神会在城里受欺负,大小是个神仙,打不过还不会遁地吗?他回到屋里掀开床上的草席,拿出他和茶神一起做叠纸箱计件赚的钱,对着光数了数,现金还有两千多,“去南城是吧,我找老王他儿媳妇帮你手机上买个票。”

邓伯数了一千块钱揣进兜里,出门去了。

半小时后,邓伯溜达着回来,“这是王师傅儿媳的二手手机,才三百块钱,你揣一把,可以给我打电话。”

白清语第一次接触智能手机,办了电话卡,给邓伯的老人机打了一个电话,完全没问题。

他在这研究智能机的功能,上面有很多好用的软件,而邓伯忙活准备进城务工的铺盖。

邓伯把攒着的鸡蛋,用食用油桶子装上,铺一层大米,再铺一层鸡蛋,“小宝要每天吃一个,你记着咯。”

白清语一口答应:“一个都不会少。”

三日后,白清语提着大包小包,背着白小茶,乘坐一辆顺路皮卡,前往火车站。

“大包小包都要过安检,大包小包都要过安检……”车站入口的喇叭不断地提示乘客。

白清语看见大家都把身上的包拿下来放在履带上,便顺从地排在最末,把一桶鸡蛋、一包被褥放上去,然后又将背上的背篓取下来,端正放置。

工作人员刚要协助他摆正背篓,看清里面的东西,眼皮一抖,连忙把整个背篓抱起来,心有余悸:“孩子不用过安检!”

这一声把周围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踮起脚尖看,只见竹制背篓里面铺着一团软软的被单,一个宝宝靠坐在里面睡觉。

群众一下子炸开地讨论。

“里面是孩子?”

“我以为这里面是土特产呢!”

“怎么当爸的,这是你的孩子吗?小孩子最怕辐射了。”

白清语百口莫辩,犯了大错一般拘谨地双手交扣。白小茶不能算土特产吗,可是前面那个带着一棵带土茶树苗的不是也要过安检?白小茶也是茶树苗啊。

这就是人类的特权吗?是哦,二分之一白小茶也是人类,不用过传送带。

工作人员看看沉睡的孩子,警惕地瞥着白清语:“这是你的孩子?”

白清语点点头,他掏出自己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我的。”

他上的是邓伯的户口本,爷孙三代,白小茶户口本上的年纪才一岁半。

树苗前期抽条比较慢,白小茶尤其慢,两岁半了个子小小的,说话慢慢的,白清语只能在身份证上给他填个一岁,免得被警察怀疑他虐待小孩。

为了不在人间引人注目,白清语稍稍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将匀润绮丽的五官变得普通而扁平,肤色也深了一些,他法力有限,只能改头换面到脖子以上,脖子以下反正也不能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