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吃,娘的娘也吃。”张白圭满脸严肃:“听话。”

李春容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这又是学他爷爷了。

吃完饭,各自洗漱睡下。

隔日,张明就带着在县学时抄写的启蒙小帖,又带上李春容准备的红糖包、四色点心、一罐酒,凑成四礼,拿着去看望老丈人、丈母娘。

赵云惜牵着小白圭的手,跟在后头,听他脆生生地背着千字。

她有些惊讶,才三岁的孩子,昨天三字经今天千字,也太厉害了。

“束带矜庄,徘徊瞻眺。孤陋寡闻,愚蒙等诮。”

等瞧见屠户家时,他刚好背到最后。

走在最前的张明这才回头看,小儿还未过三岁生辰,能背成这样已经难得:“不错。”

“小云!张相公!小白龟!”

刘氏立在门口,乐呵呵地打招呼,她连忙迎上来,看看三个小辈,越看越喜欢。

“好孩子,来都来了,还拿东西干啥。”

她接过竹篮,帮忙擓着。

听见她的大嗓门,屠户也从院里出来,笑呵呵地喊:“贤婿来了,快请屋里坐。”

张明这才从怀里掏出他写好的小帖,拱了拱手,这才回:“先前岳丈所托,治卿已办妥。”

赵屠户面上笑容一滞,他这女婿一开口就令他感受到对读人的敬畏。

“好好好,这几个舅倌不成器,只爱杀猪不爱读,好不容易这小的想读认字,实在麻烦你了。”

张明客气一笑。

院里又迎出来几个陪客,拥着男人一道进堂屋去了。

而赵云惜和小白圭被刘氏拉着去东屋聊天了。

“听说你身子不美气,脸还黄着,那红糖你等会儿拿回去,再提一篮子鸡蛋,每天煮个荷包蛋,冲上红糖水。”

“咋瘦成这样?不行,再割一刀肉回去,炼熟了多放点盐,现在天还不热,能吃好几天。”

刘氏摸着她细滑的小手,有操不完的心,再摸摸她小脸,这才松了口气。

“你婆子麻利,爱干活,又不刻薄人,我那时候挑了很久呢,婆婆不好一辈子受罪,也是你长得好看,又能挑婆子又能挑男人。”

“小时候让你读,竹竿打断好几根,才有现在的造化,我跟你说,你家小白圭读也多上心。”

刘氏有说不完的话,担心的不行。

赵云惜静静地听着她说,偶尔迎合两声,笑着道:“娘,你放心,张家人厚道,待我还成。”

“娘,我想琢磨着做个买卖,秀才娘子的名头虽好,但是糙米饭真的很硬,光靠公公养一家子,有点吃力,而且小白圭会背三字经和千字了,我看也是要走读科举的路子,我不想吃半辈子糙米饭,赌他爷俩能在我闭眼之前发达,叫我顿顿吃白米饭。”

“娘,你见识广,给女儿出个主意呗。”

赵云惜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心里有很多想法,但是对这个时代不了解,对江陵的了解也没有原住民透彻,还得听听老年人的意见。

刘氏听见她说要做生意,一句老子信了你的邪就脱口而出。好好的秀才娘子不当,非得去抛头露面。

当面子光,里子可怜,她闺女穿的都是旧衣裳。

人也瘦成这样,一看就是吃穿跟不上。

“要不,你去江陵卖糯米包油条,甜口的简单,撒点红糖就行,咸口的弄咸菜,娘给你弄两坛子。”

“糯米包油条?”这简单粗暴的起名方式,让赵云惜瞬间就想出来制作方式了。

“江陵卖得好,你就算赚不了多少,也不会赔钱,等你去县城见识多了,自然知道卖啥。”刘氏一拍大腿:“你要弄,我让你仨兄弟都去帮你,等你上手再回来。”

糯米家里就有,搬一袋就行,这油条要现炸的才好吃,咸菜家里也有。

刘氏越想越觉得可行:“你会炸油条吗?”

赵云惜腼腆一笑:“不会。”

利索妈总有个笨闺女。

前世今生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