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天气,令人窒息的堡垒,在这该死的偏远之地,易正望着漆黑一片的窗外,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夫君,该回去歇息了。”

听到夫人温柔体贴的声音,他微微笑道:“不,夫人,你先去睡吧……伯利亚城今天的公务,我还没处理完。”

“您不必如此费心……”

“我,只是在赎罪——唉,还是别谈这个了!夫人快回卧房吧,小悦找不到你,又要开始哭闹了……”

小悦,是他的女儿,两人在易正参加反抗军前就已经结婚,如今女儿已有五岁,却要跟着自己在这种地方受苦——“夫子,对不起……可我并不后悔,她们,现在至少还活着。。。”

送走了夫人,他又回到了房挑灯夜读,批阅起近几日的一堆公务,直到煤灯近乎尽,他这才伸了个懒腰:

“三年来,我尽职尽责,也算是造福了一方百姓……吧。”

而后,易正揉了揉眼睛,提高了声音:

“师弟,我知道你来了……不过在动手之前,我能否请求一件事——”

白哲显得有些诧异,他从梁上一跃而下,来到了这位“告密者”的面前

两人虽隔着一张桌子,但只要他想,完全能在眨眼之间取下对方的性命

三年过去,除了身形更加瘦削,长发披散着,一袭白衣的白哲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变声期也没能到来,仍旧是略显稚嫩的嗓音

对这声音,易正再熟悉不过

他微微张口,犹豫片刻,还是低声下气地请求道:“我死后,能不能帮忙照顾好我的妻女——她们都是无辜的……”

“应该就是因为她们,你才选择出卖儒家的吧?”

“不,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当时被财权鬼迷心窍——可如今,却只混了个伯利亚城城主的职位……这大概就是上天对我的报应吧……”

言毕,他闭上眼睛,静待死亡的到来

想象中的暗杀并未发生,易正难以置信地睁开双眼,却看到白哲已走到了门口:

“师兄——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夫子曾经说过,杀人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反而还会产生新的麻烦,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绝不会走上这条道路”

“何况,我可不懂该怎么作为仇人照顾那两个女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那女孩说,她的英雄父亲曾经是个可耻的叛徒……”

“不过,你现在有了新的道路,也有了更合适的惩罚——在愧疚中活下去吧,易正,伯利亚城,需要你这样的城主。”

“白哲,你……”

“不是白哲,是孔丘。”

“还有,厨房里的剩饭,就当作你对我一人的补偿罢!”

留下这样一句话,白哲施展轻功,一跃上了房顶,在众多建筑上极速前行——他还有下一个目标:罗源。

科勒亚,实在是座不可多得的肥沃之地——罗源便是此地的城主,三年来,他已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在这科勒亚城中强取豪夺,任由手下士兵仗势欺人……

不过,在这依旧平静的一天,他却收到了一名卫士的消息:

“城主,孔丘,似乎又回来了……”

“孔丘?那位孔子?我倒是在王宫见过——那个懦夫也叛变了?”

“不,并非那个傀儡,而是——”

“放屁!那老家伙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等等,难道是那位师弟?!”

想到这里,罗源连忙起身,命那名卫士退下,他径直走到内屋,来到一个花瓶旁,旋转一圈后,面前的墙壁上便打开了一个暗格——里面正是夫子龙啸的圣遗具:破晓。

拔剑出鞘,他也察觉到身后散发出的隐隐杀气:

“不是让你退下吗?!”

“别再装傻了,罗源——我这种技俩可骗不得你。”

“师弟,你的目标便是这把剑吧?”罗源收起假装出的吃惊神色,微笑着转过身来,对着白哲抚摸起『破晓』剑身,“现在我帮你取出来了,可你,又有没有能力带走它呢?”

“不,我可没你这样的师兄,”白哲褪下盔甲,露出了里面的真实样貌,“这次,我不仅要带走『破晓』,你的命,也会一并收下。”

在白哲的威胁下,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