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掩藏(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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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蟠桃园,枝丫葱翠,蟠桃硕硕,天后正坐在石椅上和仙娥对弈谈笑,天帝信步走了进来,一旁候着的仙娥急忙行礼。
见暮光神色有些不对,天后摆了摆手,让一众仙娥退了下去,脸上犹带笑意:“你今日怎么得空来了我的蟠桃园?”
因着和景昭把话说开,天后最近的心情倒是不错,对着天帝也是难得的没有冷脸。
天帝看了她一眼,沉吟道:“今日天启真神遣凤染传话……”
天后脸色一僵,掩在绣袍下的手瞬间握紧,猛然起身,道:“什么话?”
天帝被她紧绷的模样弄得一怔,道:“你这么急做什么,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让我御传三界,以后谁都不得再提起上古真神觉醒前的事。”
天后亦是微微一愣,将手中的棋子放下,起身道:“你是说禁止再提和后池有关的事?为什么?”
“我也猜不透,当年天启真神把上古真神带回了清池宫,之后就没了上古真神的消息,我猜着她应该是在闭关凝聚神力,所以这些年来我履上清池宫,才没有接见于我。至于天启真神的御旨,我们照办就是,日后自然会知晓原因。半月之后东华寿宴,你要和景昭同往?”天帝提起另一事,问道。
天后点头,重新坐下,神情依旧有些恍惚。
“景昭如今执掌苍穹之境,仙妖又有嫌隙,你还是慎行得好。”虽然白玦真神并没有真正统驭妖界,可仙妖百年争端,血仇早已结下,仙界诸仙君对景昭必定是恭敬有余,爱戴不足。
“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白玦真神毕竟超脱三界,没有人敢得罪景昭,怎么,景涧还是不肯从罗刹地回来?”
“他执意如此,罗刹地乃是两军交战最为凶险之处,这些年也亏得他守在那里,森鸿才难以惹出大的纷争来,当年我进攻妖界,本想让三界安稳,却不想森简宁愿以身战死,也不愿让妖界归于我统驭之下,哎,如今想来,倒是我当初一意孤行之错。”天帝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惆怅,他和森简斗了几万年,却不想竟是这般结局收场,如今仙妖仇怨结下,再也难解。
天后摆了摆手,道:“随他吧,他待在罗刹地,总比一天到晚记挂着那个凤染要好。”
天帝顿了顿,眉一挑,转移了话题:“明日我再去一次清池宫。”说完便消失在了蟠桃园。
天后沉默片刻,起身正准备将仙娥召进,抬眼看到不远处蟠桃树下的紫衣人影,神情骤然僵住,眼底现出微不可见的惊惧来。
紫袍飘曳,神迹飘渺,一如当年,可她心底却再也没了崇敬恭顺之心,唯留下惊惧惶恐。
“见过神君。”天后顿了顿,走上前对着那背影行了一礼,到底统驭了三界几万载,心气早已非当年可比,纵使惊慌,可也没有失了礼数。
蟠桃园中仙气缭绕,越发衬得那人不可亲近,天启久久没有搭腔,天后只得弯着腰,不敢有半分放肆。
“芜浣,这六万年来,最让我意外的,是你。”
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慵懒,天后微微垂头,瞳色数变,最终沉下。
“我当初还以为你真的对古君情有独钟,改了你那自私的性子,却不想他死后,你依然在天后之位上甘之如饴,毫无悲痛。”
感觉到那股压迫缓缓逼近,天后瑟了瑟,没有出声。
“我们四人死的死,伤的伤,十不存一,可你却毫无思悔之心,不知这六万年天地至尊,你坐得可安好?”天启回转头,看着低下头的芜浣,嘴角勾勒出危险的弧度:“我可是万年来都不敢忘记你当初拜赐给我们四人的大恩大德!”
冰冷刺骨的煞气迎面而来,嘲讽似穿透了骨血一般,无形的大手勒住芜浣的脖颈,将她提离地面,芜浣整个人呈现青白的死气来,她睁大双眼,不敢反抗,面上再也没了往日的高贵倨傲,满是惊恐。
似是过了亿万年那么久,天启看了她一眼,手一挥,将她放了下来。
天后落在地上,腿一软,跪倒在地,声音颤抖:“芜浣自知身犯大过,还望神君看在往日情分上……恕罪。”
天启看着跪倒在地的芜浣,神情中满是嫌弃。当年他们四人身边皆有灵兽陪伴,千万载下来,早已将他们当成了至亲之人一般,可不想他如此相信于芜浣,最终却因她之故害了上古,更致使四大真神相继陨落,上古界尘封。
可是,当年的事他必须瞒下去,对如今的上古而言,芜浣还是那个陪了她千万载的人。
“我可以让你安安稳稳地做暮光的妻子,天界之后,当年的事我也不会告诉上古和白玦。”
天后顿住,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到的却是天启眼底彻骨的寒意。
“但是……你记住,若是你日后敢再提起半句关于后池的事,我一定会让你堕入九幽炼狱,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