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送东西,他认真道谢。

阮嘉故意去府宅内“偶遇”他,他也应对得宜。

温和又不过度温柔,客气但绝对不疏离。

他笑的时候总让人有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十分亲切,无轻浮下流之气。

三五日而已,阮嘉因为和“心目中的大英雄”近距离接触心花怒放,眉眼生花。

都忘了一开始的初衷是帮阮江月谢“恩人”。

阮江月作为背后推手,自然对这一切是乐见其成,静观其变。

而隐在暗处目睹了所有的李云泽,可就如同乌云罩顶,心情糟糕透顶了!

他的脸每一日都是黑沉沉的,眼中的阴郁之气一日比一日更浓厚。

阮江月视若无睹,心说:看你能撑几天!

这一日,阮嘉请了戏班来府上,点的是《忠义侯》,叫上阮江月,又邀阮星澜一起去看。

《忠义侯》这曲目十分经典,是百年来持续传唱的忠臣良将之曲。

阮嘉最喜欢听了。

阮江月长在阮嘉身边,从小到大不知陪着姑姑听了多少遍,也从无不耐之意,只觉每次听都是不太一样的味道。

今日戏开场没一会儿,她却找了个借口离席而去。

留下阮星澜陪坐一侧。

阮江月并未走远,而是去了戏园外面的观景亭二楼。

远远的,她看到阮嘉和阮星澜说着戏之事。

阮星澜认真回应着。

似乎觉得隔着两张椅子,伸长了脖子说话实在难受,阮嘉直接挪到了阮星澜身边的椅子上去坐。

而后便更热情兴奋了起来。

楼梯之上,忽然传来一串极轻却沉稳的脚步声。

阮江月眼角余光朝后掠,片刻后,一双青色长靴迈步上了二楼亭台。

李云泽冷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见过小小姐。”

阮江月勾了勾唇,没有回头,轻飘飘地出声:“嗯,这天儿倒是挺凉爽的,这样的天气听戏挺有些趣味。

李总管,你说是不是?”

霎时间,阮江月感觉李云泽落在她后背上的眼神冷了好几个度,“小小姐到底想干什么?

您可知,小姐是女子,与陌生男子如此亲近,会有损的名声?”

“嗯?你说什么?”

阮江月回过头去,懒懒地看着他:“有损名声?那你可以去阻止啊,去劝姑姑,或者也可以直接把那个人赶走。”

李云泽绷着一张脸,唇瓣紧抿。

他眼看着阮嘉那么高兴,如何能冒出去阻止,扫她的兴?而且他不以为,自己能阻止的了。

只怕阻止了阮嘉会非常生气。

他太明白阮嘉对永安王的崇拜和执着了。

阮江月笑笑,又说:“而且,关于名声这个事情,李总管抱着姑姑的时候,怎么不说会损害姑姑名声?

你彻夜守在姑姑窗外,偶尔夜间还入姑姑闺房。

这些,你怎么不说会损害姑姑名声?”

李云泽浑身僵硬,“小小姐你不要乱说话,属下那是为了照看——”

“哦——”阮江月声音拉的很长,根本不听他说了什么,只自顾说道:“所以你是只能自己损姑姑名声,不许别人做?

李总管,你这是什么心思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