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布满刀痕的门先是被打开一条缝隙,然后整个的被推开,在扣到墙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动作一气呵成,一点也不脱离带水,完成的也很快。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角落里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衣服的韩易。

他一进门,甚至还没进门的时候,韩易都感受到了一股目光,在死盯着自己。

像韩易看透那些人一样看透他。

这使他忍不住又笑了,他将刚刚剥完的瓜子送到嘴里,咀嚼的同时又剥起了另一个瓜子,他看起来很轻松,很淡然。但在对方看来,似乎是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但门口的人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他的目光还是在盯着韩易,没有离开一丝一毫。

他开始朝那个人走去,走的还是很慢,很稳健,却在眨眼间到了韩易面前。陌生人依旧盯着他,在他对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将背上细长的刀取下,移开目光,开始盯着那把刀。

韩易依旧那般从容,他到了一壶酒在桌上原本就有的旧碗里。

拿起,静静又缓慢的品味,他看起来喝的很慢,却津津有味。

他一向很少喝酒,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而他一旦喝酒,基本都是因为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了解他的人还知道,他现在的行为和表情,都体现出他现在十分的高兴,因为又一场有趣的事情正在发生。

韩易喝完了碗里将近一半的酒,停了下来,把碗放在桌上,淡淡的问:“你为什么来这里?吃饭?住宿?喝酒?看起来都不是你的目的。”

对方没有答话,他还在看着那把刀。

“我想,你似乎是来找我的。”他又淡淡的说道,看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方点了点头。

“你找我做什么?我这人交的朋友不多,仇人也没几个,你……难不成是来和我交朋友的?”

对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人愿意和你这种人交朋友。”

韩易似乎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淡然的问:“你认为我是哪种人?”

对方虽然知道韩易早就知道今天的事,但还是很有耐心的回答道:“死人。”

“看来你是来杀我的。”

韩易突然笑了笑,继续剥瓜子,又问道:“你似乎没有杀气。”

“因为我现在还不打算杀你。”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杀我呢?”

“等我打算杀你的时候。”

“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能干等着喽。”

对方点了点头。

韩易也继续低头剥起了瓜子。他现在不打算做什么,他身边也没什么兵器,刀也好,剑也好,这家店里从来就没有藏这些东西。

但不管是什么兵器,都需要施展他们的主人。

也就是说,兵器是死的,而人,却是活的。

他现在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韩易之所以那么淡然地剥着瓜子,是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刀剑那样的死物,况且是能伤人的死物。

记得上次这家店里,每个尸体旁,都有一把武器,而每一把武器,不管是刀,还是剑,都依旧锐利,但他们依旧失去了施展的主人。

所以,谁都伤不到,只是只能呆在原地发出刺眼的光而已。那每一道光都透着杀戮的血腥。

韩易很讨厌那些气息。

非常讨厌。

所以就算他杀了人,也不会用剑这种东西。因为这些东西通常可以用很多次,放在哪儿,都很碍眼。

而且杀人,就一定要杀那些只需要杀一个,却可以挽救很多的人。但这种人往往很少,因为他们都有亲人,而他们的亲人,一定希望杀她的人死。

所以证明,一件事,不管是什么事,都很有可能转换为另一种事。

所以韩易,他似乎明白了些许,但他并不后悔这么做。

所以,就算现在坐在他对面的人很有趣,他也不会多问,他要问就一定是能够化解矛盾的。所以他也不会干等。

“是谁让你来杀我?”

“一个你以前十分要好的朋

友。”

“是那老头啊,他是因为我杀了他女儿所以让你来找我拼命的吗?真是符合他的风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