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李玄东养的那些奇特的花花草草被她糟蹋了个遍,李玄东抱着那些光秃秃的枯枝和连带着有些裂痕的花盆自怨自叹,这可是他收集多年的珍贵花草,就这么枯萎殆尽。气急败坏之下,凶了她几句。可是,这冰凝立马就能嚎啕大哭,害得李玄东被万钧一顿臭骂。

三师兄张立凡那就更惨了,他经常在房间倒腾一些扶鸾请仙的仪器。这冰凝进去就是一阵混弄,把他好不容易摆好的星象盘弄得东倒西歪。那些史学籍也免不了毒手,不是这本缺章少页,就是那本残破不堪,有些籍可是孤本,再难有了。张立凡顿感心肝被摘掉一般,却也不能对她如何。搞得有段时间,他转移了阵地才从冰凝手中抢得一些保存下来。

相对来说四师兄董成义那里东西最少,可是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本来就身强体壮,好有事没事便强身健体。房间里有一个大木人,天天对着木人拳打脚踢。冰凝以为四师兄和木人有仇,有一天义愤填膺就一把火给烧了。董成义大感失落,这可是他花了不少精力专门去后山密林中砍伐的千年古木,就这么付之一炬。

三位师兄说起冰凝小的时候,就牙根直痒。但是,奇怪的是小师妹却从来不去作弄凤凌天,倒是她现在的武欲心经都是凤凌天教的。

冰凝小时候在石栈峰,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凤凌天。有点形影不离的意思,其他三位师兄巴不得不要见到这个惹祸精。最初冰凝哭泣,凤凌天便是变着法逗她开心。没少下山去买什么冰糖葫芦,芽糖之类的哄着她。

冰凝那时候最高兴的就是凤凌天能够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摸出一根冰糖葫芦了。冰凝在石栈峰陪了凤凌天十年,也许凤凌天是不知道一个少女的心事。他是师门下的天之骄子,更是新一代弟子中的翘楚。

渐渐的,有些慕名而来的师姐们总是对他秋波一转,暗送芳心。让冰凝转交的信和表物更是铺天盖地,她漠然的让她们不要白费苦心。在她们离去以后,她便把那些信物扔进深山。

凤凌天岂能不知,但是他却默许她这样做。有一次,冰凝傻傻地跟他坐在山崖上,那是他失踪的前几个月。她问他:“二师兄,你觉得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凤凌天没有看她,晚霞的余晖是绚丽的,照映着那张英俊的侧脸却有几分的落寞像是要融在这夕阳中。良久,他才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大道,永生,无上。”

冰凝听得模棱两可,便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凤凌天转头,拨了拨他眼前的青丝:“凝儿,修大道便能成永生,成永生便能至无上。”

冰凝被他拨弄的有些脸上发红,听到他更是难以理解的解释就娇声道:“二师兄,你怎么总是说着我听不懂的。”

凤凌天笑着看着她说道:“那么,凝儿,你觉得是什么呢?”

冰凝心中一动,话语便脱口而出:“是陪伴。”

凤凌天脸上尴尬,他发现这小师妹是否对自己正在越过一条不该有的道德线?他心中突然苦笑道:“凤凌天啊!凤凌天,她可是你看着长大的。”

此后,凤凌天便躲着这冰凝。冰凝起初也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是觉得二师兄本来就挺神秘的,估计又是在修炼什么功法吧。

可是,他居然悄悄地就出门历练去了。连招呼都没和自己打,她当时还气呼呼和其他人说,二师兄回来后一定要找他麻烦。不想,这一去竟然是再无音讯。

虽然以前凤凌天也会外出历练,但是都很快就会回来的。可是,这次他和九阳道人座下弟子穆槐深入魔教的死亡之城却没有回来。

刚开始,她习惯坐在石栈峰的崖边。任由从山谷中刮来的寒风吹得她的衣裙猎猎作响,每次天地一线处只要有长虹疾驰,她便有种是二师兄的错觉。正是:

想郎恋郎郎不知,最是无情是相思。

此般心事,冰凝深埋心底。但是,越是时过境迁,人心易变她就越是对凤凌天恋恋不忘。此刻,她又见到了这冰糖葫芦,眼圈有些发红。方源连忙连上去付了钱,问她怎么了。

冰凝方才醒了过来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刚刚转出几步,冰凝一下子就又看到了一个玩意摊上的一些面具。像她这种从小就在武欲中长大之人来说这些面具自然是比较新鲜的,因此便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问道:“小师弟,你说我戴上这个好不好看?”

方源目不转睛地看着冰凝,傻愣愣地说道:“真好看。”

冰凝一听悄然一笑,连忙从摊位上拿出了一个银白的面具。然后给方源带上,一下子便觉得这个有些稚嫩的小师弟看上去还是挺威风凛凛的,楞了一下便笑道:“小师弟,这个你戴起来真好看。”

方源见她如此认真,直接说道:“师姐,我天天戴给你看,好不好?”

冰凝楞了一下,笑骂道:“小师弟,我开玩笑的了。”

方源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却道:“我可没有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