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翁话音落下之后,屋子里的气氛就变得****,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下来,场中只剩怪兽粗重的呼吸声。

我只看到怪兽脑门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死死地盯着旬翁,就像一只被困住的猛兽,在为最后的搏命做准备,若不是被塔巴拉住了,他只怕早已上前跟旬翁拼命了。

旬翁盯着已经狂暴的怪兽,呵呵一笑,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怎么会那么做呢?他可是我们的大当家!虽然只是曾经的,但我也不能将他的身份暴露出去,如果我那么做了,外面那群人会把我撕碎的!”

他指了指外面,然后收回手指,“那么,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如何?”

他扭头看着我的眼睛,“你们将真的羊皮卷给我,我就送你们一艘船,放你们回到四海城。”

这死胖子真是痴人说梦,真的羊皮卷已经连同公孙力一起烧了,我去哪里给你找再找一张回来!

现在的情况,解释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我反而不能让他知道我们连羊皮卷都没有,我们如果失去了利用价值,多半会被他砍了。

并且,我敏锐的察觉到,他好像是不敢对我们做太过出格的事情,因为

他现在完全可以对我们搜身,但他没有。

他一定在顾忌着什么。

突然,那种暗中被盯着的感觉又来了,我打了个寒颤,这个屋里貌似不只是我们这几个人,还存在其他的人。

旬翁还在努力的劝说着怪兽,他以为羊皮卷就在怪兽身上。

我却集中不起来注意力去听他的劝说了,因为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自从我上次进入第二层梦境之后,就对周围环境敏感了很多,我相信自己的的感觉一定没有出错!

外面起风了,风从门缝中透进来,把鲸油灯吹的一晃一晃,灯下我们的影子也一晃一晃的,我不经意的朝地上看了一眼,恍惚之间,发觉好像多了一个影子。

我揉揉眼睛,仔细向地上上看去,却发觉多出来的那个影子消失了。

难道是我的错觉?

我突然想到,鲸油灯在圆桌正中央的上方,影子或许不是消失了,而是躲在了谁的身后!

我猛然抬起头,飞快的环视四周,只看到一只拿着匕首的手从鲸油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延伸出来,已经来到了旬翁头部的后方。

众人刚才都已经听烦了旬翁的话,都扭过头不听他说话,此时除了

我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旬翁的身后。

我当时就对他大喊一声:“趴下!”伙伴们已经有了经验,飞快的俯下身去,可旬翁却是一愣,在他愣神的瞬间,匕首尖端便朝着他的头部递了出去。

我飞扑了过去,可已经为时已晚,旬翁站在原地,已经没了意识,匕首掉在地上,那只手却不知道去哪了。

塔巴在看到那只手的瞬间就抓过一只椅子扔了过去,可还是没赶得上匕首递出的速度。

旬翁的尸体冷冰冰的倒在地上,再没了声息。

门外的守卫猛然推门而入,可他们看到的只是旬翁倒地不起的尸体而已。

显然这是不正常的!我喊叫声那么大,他们听到之后应该立即进来的,如果他们那时候进来,看到的一定是匕首刺入旬翁头部的那一幕。

我只想到一个答案:进来的这几个守卫是故意拖延了时间,他们就是要看到旬翁倒在我们面前的样子!

我内心一片冰凉,如果旬翁刚才说的是真的,我们可能已经卷入一场权利的斗争中了。

守卫不断的涌进来,就像事先安排好的剧本一样,方争鸣在最后走了进来,连看都不看旬翁的尸体,就对

我们说到:“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里杀人。”

我冷笑一声,心里默默地说道,这不是你计划好了的事情么。

他根本不给我们解释的机会,一扭头就对守卫们说道:“把这几个人抓起来,绑到后山的刑柱上,明日午时处决!”

守卫拿的都是真刀真枪,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就被再次绑了起来,押到了白鲸湾所处月牙岛的山上。

我们被绑到了一根粗壮的石头柱子上,守卫用浸了油的麻绳将我们绑了个结结实实,甚至将手指头都用一种奇特的坚韧海草绑了起来,根本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

从这里看向白鲸湾,就像从四海城的城墙上俯瞰整个城池一样,白鲸湾里灯火通明,比之四海城也差不到哪去,如此繁华的海湾,看上去就像是一尘不染的世外桃源,却也逃不过世俗的权利纷扰。

哪里有权利,哪里就有阴谋和数不清的暗算,这句话说的真对。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同伴们:“旬翁曾经说过,他和方争鸣在抢大当家的位置,现在看来,刚才旬翁之死肯定是方争鸣布下的局了,将旬翁的死诬陷到我们身上,他既置身事外

,又没了竞争对手。”

怪兽嗯了一声,深以为然的样子,其他人都没说话,只有谢偃开口说道:“不要说话,等着。”

什么?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谢偃从来都是个行动派,这次竟然让我等着?

等着你先脱困,然后救我们么?

显然不可能,刚才被绑在柱子上的时候,谢偃就被“特殊照顾”了一番,不知道绑他的那个守卫发了什么疯,把谢偃绑的脖子以下全是麻绳,几乎被包成了一个球,一动都不能动。

我们都不能动,只能相信谢偃,就这么一直等了下去,直到后半夜,石柱前方的灌木丛后面才传来一阵响声。

我盯着灌木丛,没多久,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灌木丛中弯着腰走了出来,那人影左顾右盼,好像在防备着什么,直到他离我们很近的时候,我才看到他的真面目。

竟然是方争鸣!

由于我被绑在石柱面朝白鲸湾的方向,所以方争鸣最先走到我面前,然后拿出一根匕首。

我此时欲哭无泪,难道劳资今天要栽在这里!唉,见过了那么多大风大浪,却依然逃不过同类的凶手。

方争鸣将匕首放在我胸前。

割断了绑着我的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