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遇到钟牧云的时候,钟牧云说的不是普通话,而是带有非常明显的关中口音,说明他就是陕西本地人。

再加上他是“秦川户外探险俱乐部”的负责人,而听金无血说鳌太无人区又是全国著名的野外探险圣地,说明钟牧云对这里极有可能是相当熟悉的。

想到这里,我就更加坚信钟牧云应该就是我们此行的对手,而且极有可能就在附近不远处……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信心带领大家走出怪阵的郑世悟转而高声叫喊着,表示温度越来越低,既然没有办法走回去,那么我们还是想法把帐篷搭起来暂时躲避一下等待雪停吧。

金无血立即否定了郑世悟的意见:“不行啊大哥,这风我估计至少有七八级,根本不容易把帐篷给搭起来的,就算搭起来也很快就会被风刮跑的!”

“那你说怎么办啊老二?大风让人失温很厉害,我们再不赶快想办法,一定会活活冻死在这里的!”郑世悟叫嚷道。

金无血缩着脖子迟疑了一下回答说:“要不,斜着挖个地窖试试?”

不等郑世悟表态,我旁边的王立全又非常果断地否定了金无血的建议:“我已经用长剑试了好几处地方,这下面不是松软的土地,里面乱石碎石太多,根本挖不成的!”

这一下,我们几个都是眯缝着眼睛、缩着脖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郑世悟再次厉声叫了起来:“反正不能停下坐下,坐下就有可能会站不起来的!大伙儿再坚持坚持,跟我再闯上一闯!”

我咬了咬牙,虽然知道跟着郑世悟寻回原路、逃得出去的可能性非常渺茫,但大风给人体造成的散温确实厉害,我们确实是不能傻呼呼地待在这儿不动。

于是我们几个顶风冒雪

地跟在郑世悟的后面再次出发了……

不停地走着虽然能够避免因为快速失温而被冻死,但地上的积雪已经差不多快到小腿处了,再加上风力越来越大,我们每走一步都是相当地耗费体力……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我们再次看到前面那些杂乱无章的脚印时,疲惫不堪的我们再也没有人愿意继续走动了。

“完,完了,就就算找找找到回回去的路,我我我们也没没劲儿回去去了……”木无瞳哆嗦着结巴得很是厉害,而且语气里面充满了绝望。

“我我也受受不了了啦……”土无耳的话音刚落,就倦缩成一团倒在了雪地里。

“起来啊你!”郑大哥倒是相当抗冻坚强,一边说一边很是费力地将土无耳给揪扯了起来。

扭头瞧了瞧长长的睫毛上面挂着雪花、身体明显有些瑟瑟发抖的聂晓婧,我赶快放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保温杯想要喂她些热水补充热量。

结果拧开杯盖尝了一口,我立即吐到了地上——杯里的水并不凉但也根本说不上热,最多只是温而已,喝这种不冷不热的水根本起不到补充热量的作用。

正当我很是失望地继续翻找着背包,想要找些什么东西帮聂晓婧保暖的时候,聂晓婧却是默不作声地将冰凉的小手递到了我的嘴边——聂晓婧手里面捏着的是一块已经剥开包装的德芙巧克力!

心里面猛地一喜,知道巧克力这种东西能够迅速补充人体热量,如果给大伙每人分上一块含在嘴里的话,至少可以缓解一下情况、延缓一段生存时间。

于是我急忙站了起来冲着聂晓婧问了一声:“还有多少这种巧克力?”

聂晓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怔了怔,见聂晓婧嘴里面好像并没

有含有巧克力的样子,于是我立即试探着追问了一句:“不会是就只剩下这一块了吧?”

聂晓婧默然不语,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感到心脏猛地一阵震颤,继而赶快将聂晓婧紧紧地搂在怀里相互取暖。

我与聂晓婧的身体都是微微颤抖着——不是激动、无关感情,只是因为两个人都是失温严重、太冷太冷!

“难道我与聂晓婧要被活活地冻死在这里不成?”搂着瑟瑟发抖的聂晓婧,我心里面很是有些不甘。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昨天夜里所做的那个怪梦。

只是我思忖了好久,却仍旧琢磨不透那个“雪地行走、始终背阳”的梦境到底是什么意思。

“雪地行走”与今天我们几个的实际遭遇非常相符;但那个“始终背阳”又是怎么回事儿呢?为什么在梦里面无论我怎么转身怎么走,温暖的阳光却始终在我身后?

“始终背阳、始终背阳,难道寓意着阳光就在后面?还是如果我倒退着走的话会距离阳光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