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明显被吓坏了,缩着脖子双手抱在胸前瑟瑟发抖着。

“这半夜一点多了,你一个人来这儿干什么啊?”我暗自保持着警戒,冲着她尽量和蔼平静地问了一句。

那姑娘衣着很朴素,看上去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虽然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却明显是天生丽质,此时好像受惊的小鹿一般微微颤抖着,眸子里除了残留着惊恐之色以外,而且明显对我也不放心。

不过,她还算是知好歹、懂礼貌,虽然脸上保持着警惕不信、惊

惧不安,却也急忙冲着我表示感谢,然后告诉我说,她想要去广东找她表姐到电子厂打工,由于家在山上、离车站太远,所以半夜就开始往车站赶去,怕万一搭不上去广东的火车。

借助越野车的灯光一瞧清那姑娘的眉眼五官,我心里面就凛然一动、瞬间想到了那个梦境,恨不得立即扣动扳机把弹匣里面的子弹全部射给她!

不过,我稍一权衡利弊,只好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试探着问她说:“你爸妈呢?就没人送你、让你一个人去车站坐车?”

那姑娘抬起手背抹了抹眼泪,说是她从小就没了父亲、母亲早已改嫁,从小就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前段时间她奶奶也撒手人寰,所以她想要投奔远方的表姐进厂打工。

虽然心里面明白我胡君尧在劫难逃,但我仍旧不愿意完全相信那个梦境,于是我干脆冲着她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要不我送你去车站赶火车?”

那姑娘却是摇了摇头哭得更加厉害了,晶莹的泪珠顺着白净的面颊直往下淌,说是她包袱里面的钱与衣服以及写着她表姐地址和联系方式的笔记本,刚才全部被那几个劫路的给抢走了,如果不是恰好碰到我们的话,那几个劫路贼还不肯放了她……

我把“格洛克”关上保险收了起来,搓着手说道:“那怎么办?要不,我送你回家算了。”

小姑娘却是哭得更加伤心无助,说是衣服和钱都丢了,唯一的亲人也已经去世,她回去如何生活呀。

我摸了摸口袋,发现由于出来得太过匆忙,口袋里面也是没有什么钱,于是我只好扭头冲着小周问了一声,问他有没有带钱。

小周急忙推门走了过来,在得知

情况以后他也是尴尬地摇了摇头,说是我叫他出来得太急,他的钱包还在换下来的衣服里。

小周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了我一句:“这大半夜的,万一那些小流氓没有走远就麻烦了;要不,干脆把她先带回寨里,等明天再说?”

既然梦兆中的劫数杀星已经出现,看来我胡君尧是躲不过去的,于是我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

小姑娘倒是懂得吃一堑长一智,明显小心多了,她泪眼朦胧地瞧了瞧我和小周,又问清了大寨的位置和寨名,这才连连表示感谢,跟着我们一块上了车。

一路上,我靠在椅背上目不斜视,也根本懒得问她姓甚名谁;而她坐在我的旁边明显也是小心翼翼,尽量往外挤着,与我保持着较大的距离……

回到大寨以后,我干脆让御米夫人领着那姑娘同住一室,我径直回去睡觉。

次日早饭的时候,我破例让人上了两坛酒。

“大早晨的喝酒啊?”郑世悟、金无血和王立全他们几个全都是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默然不语地点了点头,然后提着酒坛走到了郑世悟的身边倒了两杯酒,我把其中的一杯双手端在了郑世悟的面前,神色郑重地说道:“我敬大哥一杯!”

郑世悟连忙双手接了过去,一脸茫然地试探着问我说:“老七你这是?”

我端起另外一杯酒,冲着郑世悟晃了晃:“大哥随意,我见底!”

说罢这些,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提着酒坛走到了金无血的身边,依然是斟酒两杯,继而把其中的一杯双手端到了金无血的面前:“我敬二哥一杯!”

金无血双手接过以后,很是狐疑凝重地看着我:“老七啊,这酒,总得有个名堂、有个说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