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小兄弟,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既然请我喝酒,能够喝个痛快才好嘛,”那小伙子接过钱以后居然笑了笑,“能再赏两杯么?”

想到我已经无处可去、无人可求,心灰意冷之下我干脆把钱从口袋里面又掏出一沓递给了他。

这一次,对方没有开口道谢,而是莫名其妙地冲着我说了一句:“心碎不恋红尘,只缘未遇某人。”

“嗯?”我心中凛然一动,觉得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似乎有些深意。

一念至此,我急忙顿住脚步转身去看,发现对方虽然长得是眉飞入鬓、很有英气,却是一脸的狂放不羁、玩世不恭。

我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那个小伙子冲着我笑了笑,然后两眼望天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心碎不恋红尘,只缘未遇某人;三坛琼浆下肚,万里晴空无云

。”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上阙还算有些意味,但下阙就明显有些玩世不恭了,倒是与他的神色气度有些相符。

“什么意思?”我怔了一下继续问道。

那个一脸狂放不羁的家伙笑了笑,依旧回答了我五个字:“没什么意思。”

我思忖了一下觉得事情不对,于是再次问他说:“老兄怎么称呼啊?”

那货明明是下巴上干干净净、毛都没有一根,却煞有介事地抬手在下巴上摸了摸,好像在抚须一样,然后笑了笑:“呵呵,既然都不识我,为什么要诬陷我青楼花酒、找什么头牌姑娘?”

心里面凛然一动,我立即脱口而出:“你是?叶雪松?”

“没错,”小伙子点了点头,“浪子雪松,在此等你多时了。”

心中猛地一喜,瞬间就明白了刚才那他首“心碎不恋红尘,只缘未遇某人;三坛琼浆下肚,万里晴空无云”的意思,我赶快上前两步抓住他的手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当时箭在弦上,我信口乱说的,如果有机会,我会在那个柳门主面前还你清白……”

“哎,道什么歉嘛,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叶雪松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我的意思是说,在外面浪荡几年了,为什么就一直没有找到那种可以笑谈风月、诗词歌赋的青楼呢?

多少楼台馆舍、路边小店,卖人肉倒是的不少,但居然没有一个能够吟诗作赋的姑娘,害得我每次都是落荒而逃,好不狼狈啊,唉……”

“这个?”我怔了一下,觉得对方怪不得自称“浪子雪松”呢——虽然表面看上去狂放不羁、玩世不恭,符合“浪子”二字,但如果他真的每次都是“落荒而逃、好不狼狈”的话,倒不失“雪松”这等高洁的名字。

顾不得多虑其他,我赶快开门见山直问正事儿:“对了,雪松兄真的能够让我‘万里晴空无云’吗?”

“哈哈,兄弟你不能只记最后一句啊,别忘了前面还有一句‘三坛琼浆下肚’,这个,才是最为重要的!”自称浪子的叶雪松哈哈大笑。

这一下,我二话不说,直接拉着他就朝山下的酒店走去:“走!先去喝酒!”

“谢谢兄弟!”叶雪松一边走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真不愧是姓叶的,与好龙的叶公很是有些惺惺相惜——我虽然很爱喝酒但酒量一直不好,最多只能喝一杯零一点儿!”

“没事儿,红的白的黄的随你挑,一定陪你喝个尽兴痛快!”既然他敢说“心碎不恋红尘,只缘未遇某人”,我心情大好之下很是爽快地边走边说。

“多谢兄弟好意,只是我酒量真的不大,怕陪不好你啊。”叶雪松很是有些惭愧地说道,“我怀疑祖上与那个好龙的叶公肯定关系不错,甚至是颇有渊源。”

到了山脚下风景区,我特意挑了一家规模较大、档次较高的酒店,请他点菜挑酒。

“菜无所谓啊,酒好就行!”叶雪松很是真诚地说道,“山珍海味随便上就好。”

我苦笑了一下,点了几个硬菜,然后问他喝白酒还是啤酒。

“那个六十七度的衡水老白干先来几瓶就好。”叶雪松指了指七百五十毫升装的蓝花瓷……

上菜以后,六十七度、三两多一杯的烈度白酒,叶雪松端起杯子一口就见底儿了。

我只怕他醉酒误事,于是劝他说:“你不是说只能喝一杯零一点儿么,慢慢喝嘛。”

“没错啊,”叶雪松一本正经地回答说,“像这种小酒坛,我最多也就是一杯零三坛左右,再多的话就有可能会头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