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他再次抬头看向了我,目光里面仍旧是凛凛的杀气与毫不屈服妥协的坚定冷酷。

“你这厮倒是挺有几分硬气的!”

我冲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心里面凛然一动立即顺着他的话说道,“不过你先别急着拼命,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瞧瞧就连哑猫都对我相当友好,这说明你我不是朋友但也绝对不是死敌对手啊,何必非要跟我们两个拼命?”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那家伙视若无睹一般,极为愤恨地说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们给哑猫下了什么蛊虫!”

“下了什么蛊虫?”

我刹那间想到了刚才聂晓婧所说的“寄生物”,再瞧瞧自称姓兰的家伙左肩上面流出来的发黑的血液,我赶快抬了抬手,“先别动手!我们应该是同道而不是死敌对手!”

“同道?”那家伙突然一脸凄然悲壮地笑了

笑,“除了牧云兄以外,这个世上兰某再无同道!”

聂晓婧反应最快,对方话音未落、刚要继续动手,聂晓婧马上抬手指了指我:“他就是当年的钟离牧云!”

“你说什么?”姓兰的家伙刹那间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的同时瞪大了眼睛。

不过,对方仅仅瞄了我一眼旋即勃然大怒:“胆敢拿这厮戏弄兰某,兰某岂能……”

我只好赶快说道:“慢着!我就是钟离牧云!”

“就你,也配?”那家伙冰冷而不屑地说了四个字,然后拧起了眉毛,“牧云兄已经罹难于遁甲阵内,尔等安敢如此信口雌黄!”

我不知道如何再作解释,因为我对钟离牧云的情况确实是一无所知,甚至我都不敢相信我是那个什么钟离牧云。

不过,就在对方目露凶光即将拼死一搏的时候,聂晓婧突然试探着问了一句:“难道你就是当年的兰峰兰少侠?”

一脸悲愤、双目几欲喷火般暴怒的那个家伙瞬间就再次愣住了,继而冲着聂晓婧问了一声:“你是何人?何以知晓兰某名讳?”

“我是当年的冯九妹。虽然以前未曾谋面,但我当年曾经听钟离牧云提起过兰少侠的鼎鼎大名,”聂晓婧神色平静地再次指了指我,“而他,真的就是当年的钟离牧云。”

“冯九妹?你就是冯九妹?”兰峰再次瞪大眼睛怔了怔,一脸的不可思议,继而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虽然兰某未曾见过瑶家神女冯九妹,但也知道正是因为冯九妹的不幸归天才让牧云兄身遭不测的……”

聂晓婧叹息了一声,立即收剑入鞘慢慢说道:“只可惜沧海桑田、恍然如梦,我只是当-年的冯九妹,今生则是姓聂名晓婧;而他,更是连前世的

半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你是说你们两个宿念牵引、隔世重相逢?”兰峰皱眉沉吟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大声喝斥道,“不对!真是信口雌黄,任你舌灿莲花今日也休想骗得过兰某!”

聂晓婧神色坦然平静地问了一声:“何以见得我是信口雌黄?”

兰峰冷笑了一下正色说道:“就算你们两个宿念牵引、缘分未断,但是倘若再世为人的话,半碗孟婆汤、忘尽前尘事,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你的前世乃是冯九妹的?”

“你说的没错,半碗孟婆汤、忘尽前尘事。十多年来我确实是只知自己是聂晓婧而不知什么冯九妹!”

聂晓婧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不过,王屋山下、北渎殿中有口海眼深潭,里面有具金丝楠木阴沉棺……”

这一次,没等聂晓婧的话没有说完,兰峰马上就激动了起来:“你,你居然知道海眼下面有具阴沉木棺材?那是兰某当年和牧云兄一块藏棺于北渎神殿的!”

我刚要插嘴说话,兰峰却是再次追问着聂晓婧:“我且问你,在海眼下面的离水岸边,是何人守护着那口棺材的?”

聂晓婧并没有被兰峰的话所误导,而是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守护着那具阴沉木棺材的,并不是什么人,而是一条通体如雪、肉冠鲜红的巨蟒!”

兰峰眸子里面的凶光戾气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他仍旧没有相信我和聂晓婧,而是再次开了口:“是那口棺材让你唤醒了前世的记忆,让你知道你就是当年的冯九妹?”

我终于有空插嘴说了一句:“棺材里面是空的,连个衣冠冢都说不上。不过,棺材的一端有个窄窄的匣子,里面的那串珠花簪让她苏醒了前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