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晓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伸手将那条剑疆递给了我。

在明亮的灯光下面仔细一看,只见那条破旧不堪的剑疆上面金漆斑驳不全、似有压痕字迹,模模糊糊好像两个繁体的汉字——鐘離。

怪不得聂晓婧在看到这个剑疆的时候显得很是惊愕凝重与不知所措呢,原来又是那个钟离牧云!

这一下,我也实在是不想再多说什么,心里面深感恼火与无奈——看来钟离牧云还真是像聂晓婧所说的那样,成了我和聂晓婧两个人之间的隐形炸弹与心理障碍!

“何止是隐形炸弹与心理障碍啊,简直是梦魇祸害!”我心里面暗暗叹息了一声,于是把那条剑疆丢到了桌子上,然后拿起并展开了那页字纸,想要瞧瞧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白纸上面的蝇头小字铁划银钩、遒劲有力,仍旧是传统的竖向而写,字里行间倒是相当客气亲切——

愚兄汉亭问好君尧贤弟:上次听云庄内幸得一聚、甚慰吾心,奈何来去匆匆未及详聊;且贤弟不饮茶酒、空手而返,令愚兄深感抱憾!

今奉昔年剑疆一条,不知贤弟是否眼熟、倍感亲切?另赠燕尾刺一枚,以示三位姝丽乃在吾处、令弟心安!

见字虽如晤、不及促膝谈,贤弟欲知详情,可否亲来一遭、一展昔年雄风再闯遁甲阵?

愚兄汉亭翘首以待,期盼贤弟再展当年余威……

或许是见我神色不对吧,郑世悟率先冲着我问了一声:“怎么了,老七?”

“你瞧瞧这个。”我随手将卢汉亭所写的那张信纸递给了郑世悟。

金无血、木无瞳和王立全他们几个传看一遍过后,一个个都是有惊有喜亦有忧。

“看这上面的意思是,老七你就是当年的那个钟离牧云

啊?”水无影看完以后一边说一边把那页信纸递给了聂晓婧。

我摇了摇头如实回答说:“别信他胡扯乱写,我对这个什么剑疆完全没有半点儿眼熟的感觉,更不要说倍感亲切了!”

聂晓婧则是看过信纸以后立即一脸激动期待地催促说:“胡君尧你再仔细瞧瞧,再好好看一下嘛!他应该不会乱写的。”

“已经看过了,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眼熟亲切,”我苦笑了一下对聂晓婧说道,“虽然我很希望我就是那个钟离牧云,但我不能骗你——如果刚才不是你们说,我根本都不知道这玩意儿叫什么剑疆,更不要说什么亲切感了!”

聂晓婧怔了一下,虽然眸子里面明显流露出失望和不甘之色,却也一时没有再继续开口多说什么。

而看过信后一直皱眉不语的郑世悟终于声音低沉地冲着我说道:“那个小侏儒一双眼睛波动着诡异神光,而且锐利得好像能够看透人心似的,所以我认为他们没有看错,更不会信口雌黄;

我甚至怀疑他们上次之所以要我们去他的老巢听云山庄,极有可能就是为了让那个小侏儒亲眼看看老七的情况!”

听郑世悟这样一说,王立全他们几个纷纷点头称是;金无血更是直接说了一句:“两个月前你要是对聂晓婧说她就是以前的冯九妹,她也是一样坚决不信!”

“老七你可能就差一个契机,用佛家的话来说,就是一个顿悟!”水无影睁大眼睛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就像那个什么,对了,就像《水浒传》里面的花和尚鲁智深所说的那样——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老四这一次说得真是有道理!”金无血马上冲着水无影竖了竖大拇指,“就算这

个剑疆不能让老七你顿悟醒来,但我相信一定会另有契机!”

见他们议论纷纷,我赶快摆了摆手:“这个事情暂时不用讨论了,别说兄弟我不是当年的那个钟离牧云,就算是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天鼠道人说过,当年的钟离牧云就是死在了遁甲阵里面!”

“不!正因为老七你极有可能就是当年的那个钟离牧云,所以他们才会让你再去遁甲阵的!”郑世悟倒是非常坚信我就是那个钟离牧云,“别忘了他们用各种阴险诡计也没能除掉我们,所以我怀疑他们祭出了最后的看家本领杀手锏!”

“我也想啊,如果我就是那个钟离牧云的话,就不用老是担心万一哪天再出来一个令人心烦无奈的家伙了!”

我笑了笑转而抬手指了指桌子上面的那枚燕尾刺,“不过现在有更为紧急的事儿要处理。你们瞧,这个燕尾刺应该真是张玲玲所用的,而且这信上面说的是‘三位姝丽’,我怀疑极有可能是陈诗婷、张玲玲和冰琉璃她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