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门主抬手摸了摸颌下的短须思忖了片刻,仍旧有些犹豫不决。

于是我只好再次说道:“晚辈与公孙门主虽然不是同道、立场相左,但我们两个都是恪守信义之人,只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就算不能惺惺相惜,我认为至少也不应该反目为仇、玉石俱焚;

更何况成与不成、自有宗主裁决,公孙门主又何必拒人千里呢?至于我们几个,更是生死有命、福祸在天,公孙门主完全不必多虑。”

公孙门主抬头瞧了瞧我,好像仍旧是拿不定主意,只怕万一被宗主误会他立场不坚定、误会他跟我们混到了一块一样。

我知道对于这种重大决定,公孙门主肯定会多加权衡考虑的,于是我干脆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喝茶等待。

大约五分钟左右,公孙门主终于冲着我点了点头:“好罢!看在小后生今天力排众议、坚决不许他们动用火铳火器并且不许那毒妇伤害老朽的份儿上,老朽相信你的信义承诺,相信你不会食言失信,老朽这就冒险赌上一把试试!”

我心

里面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于是我强忍惊喜之心,放下茶盏冲着公孙良拱了拱手:“多谢公孙门主!晚辈记下这份相助之谊了,我们来日方长!只要宗主他治好宁眸的恐水症,我可以血誓告天,永远不会以刀枪之威冒犯宗主!”

公孙门主抬了抬手:“先别这么说,老朽只是冒险试上一试而已,至于成与不成尚且难说,甚至反而会给诸位引来杀身之祸、灭顶之灾……”

不等公孙良把话说完,我赶快再次表态:“无论成与不成、无论是福是祸,晚辈都是一样感恩承情!”

公孙门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冲着我说道:“好罢!既然如此,老朽这就前去面见宗主,小后生在此稍候即可;无论成与不成,最多一个时辰便见分晓。不过,里面机关重重,小后生切切不可擅入,以免身遭横祸。”

说罢这些,公孙良立即起身匆匆朝里面走了过去……

公孙良离开以后,我也赶快朝外面走去,想要瞧瞧御米夫人的情况。

御米夫人仍旧躺在地上没有睁开眼睛,而待在远处的郑世悟、金无血他们几个或许是看到了手电筒的光柱,很快就冲了过来。

冲到我跟前以后,郑世悟先是朝里面瞧了瞧,然后压低嗓门儿问道:“那个老家伙呢?他真的去找鬼中圣了吗?”

我点了点头:“没错,刚刚已经去了。”

王立全、金无血、水无影和兰峰他们几个马上击掌叫好,一个个都是如释重负。

只有安部太郎虽然也佯装欣喜欣慰,但眸子里面的落寞失望之色却是没有办法完全掩盖得住。

而水无影却是冲着我说道:“嗨,既然老七你想到了这个妙招儿,为什么你刚开始没有早点儿说呢?害得我心急如焚却没有办法

!”

我笑了笑给他们解释说:“是这样的,我也是后来才想到的。而且如果不让各位本色真实地表演一下,公孙门主不会相信我是恪守前诺之人——如果不能让他产生一点儿惺惺相惜之意的话,我估计根本不可能成功;

而且老年人都是老成持重、相对来说比较谨慎的,所以我才故意让大伙儿配合着表演一下。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人家公孙门主奉行‘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的原则,比较善良厚道……”

听我如此解释了一番,郑世悟率先点了点头:“没错,老七说得对!那个公孙门主确实是比较厚道了一些,否则的话我和御米夫人肯定是早就没命了!”

就在这个时候,守在御米夫人旁边的聂晓婧把渐渐清醒的御米夫人慢慢扶了起来。

稍稍迷糊了一会儿,御米夫人终于想起了身在何处、为何而来,继而很是急切地问我那个公孙门主呢?并且一脸绝望地说九道关卡现在连一道都过不去,看来小眸她是没有希望了。

聂晓婧赶快给御米夫人解释了一下,说是短时间内就我们几个人确实不可能连破九门;就算侥幸能够做得到的话,也不太可能轻易让鬼中圣低头交出药方,所以胡君尧另辟蹊径请公孙门主直接面见鬼中圣去了。

御米夫人顿时激动了起来,连连向我表示感谢,然后才小心翼翼、惴惴不安地试探着问我代价是什么。

我劝说御米夫人不必激动、不必紧张,我只是承诺只要他治好宁眸的恐水病,我胡君尧可以对天发誓,永远不以刀枪之威冒犯他们的宗主鬼中圣而已。

这个时候,聂晓婧却是不时抬手轻轻抚着右眼,看样子右眼皮儿跳得非常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