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宴知道我怕黑,特意留了一盏灯。

昏暗的灯光中,霍司宴躺在沙发上,呼吸匀速,一起一伏。

脸上是我很少见过的祥和,不带一丝戾气。

像是油画里的王子安静的靠在草地上睡着了。

“你在看什么?”霍司宴猛然说话让我吓了一跳。

这个人,还能够感觉得到别人的目光吗?

这个问题我不太好回答,实话实说显得我对他余情未了。

“你怎么突然醒了?”

霍司宴从沙发上坐起来,穿着拖鞋,睡眼惺忪地走过来:“医生说,每天晚上这个时候给你测一下 体温,记录好,第二天早上交给他。”

他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体温枪,朝我脑袋上崩了一下。

“嗯,36.5。”霍司宴边看边记录,顺便说一下结果:“很正常。”

我脑子短路似的问了一个智障问题:“你还能看出来正常不正常?”

霍司宴愣了,半晌才说话:“医生说你这条海蛇的毒素可能会对大脑造成影响,我不以为意,看样子是我错了,你能问出来这个问题,就证明多少还是有些影响。”

“啊?”这些话给我敲响警钟,不会吧?我的大脑以后就不好了?刚刚我问出来的问题一看就不像正常人能够思考的结果?

我恐惧的问:“会造成什么影响?多久才能好?是可逆的吗?”

完了,我以后要变成一个智障了。

霍司宴点点头,如果他再有山羊胡子,必然有波波自己的山羊胡子,才给我下结论。

“对于你的这些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

我更加分不清怎么回事:“不应该啊,现代医学不都会提前把所有能够造成的后果都和你说一遍吗?你没记住吗?”

霍司宴憋不住了,噗哧一声笑开了:“我骗你的,谁知道你这么认真?”

要不是我身体虚弱,我都能够从床上跳下去打他了。

“这个时候怎么能编这样的谎话骗人?”

霍司宴穿着拖鞋又回到沙发边:“我也想测试一下,你这么好骗,以后做生意可怎么好?”

我控诉:“我是因为信任你才会被你骗,我做生意恨不得二百个心眼子。”

霍司宴这次没有和我嬉闹,低低地笑开了。

“你笑什么?”我真怀疑我现在脑子不好了。

“你大概不知道你能说出对我信任的这种话会让我多开心。”霍司宴向来喜怒哀乐不流于表面,能够直接表达出自己开心与否,已经很难得了。

大概是脑子真的不好,此刻的我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只有呆愣的坐在床上。

霍司宴重新躺回沙发上,为自己盖好毛毯。

抬手看了一下表,似乎念念有词。

“你在说什么?”我感觉今天的他十分古怪。

“我看看现在几点,两个小时以后再为你测一次体温。”

这么繁琐?

“你不是说医生让你测一次吗?”我不解。

他振振有词:“医生说当你醒来,就要两个小时一次。好好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