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笑。”

谢允北面色微有些复杂,跨进门,正巧对上姜宜笑的目光。

四目相对,姜宜笑冷淡地挑眉,放下手中茶杯。

她坐在小桌前,云鬓高挽,转头时流苏摇曳,面若春桃,周身盈满生机。

谢允北不由得一怔,自生下谢明钊,她已经许久不曾露出这样明媚的神情,他看着她,不由得想起两人青梅竹马时。

“笑笑。”

谢允北换了一个声调,骤然温和,叹口气,“我知晓主母难做,可你这几日闹得太难看,念在岳母刚去世,我不会责怪你,你冷静些,这谢家主母的位置,还是你的。”

姜宜笑轻嗤一声,“谢允北,这些年我的难处,你是一点不看在眼中,从来只会说让我忍一忍。谢明愉胡搅蛮缠,你让我忍一忍,你母亲贪婪懦弱,你让我忍一忍。”

姜宜笑说着,不由得心口一颤,怒意又渐渐浮上心头。

原先谢允北在她遇见难处时,总是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哄着她忍一忍。姜宜笑被他迷惑,不想让他为难,还觉得他温柔体贴,懂得她的难处。

可她如今回头一看,谢允北哪是温柔,明明就是什么都明白,却装糊涂不想出头,让她受尽委屈,还要将他当作两人!

“姜宜笑!”

谢允北沉下眸色,“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们?”

“你可知你所做乃是犯了大忌,七出之条,妒忌,不孝,你犯了两条,我大可以直接休了你!”

“那你今日来,就是要休了我?”

姜宜笑掩不住面上讽刺,直言道:“怎么,难不成你今日是来让我再忍一忍?”

“你闭嘴!姜宜笑,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朝我认错,跟母亲赔个不是,那我便将这几日的事情当做是你悲痛过度所为,不与你计较,你还是谢家的主母!”

“表哥!”

两人僵持,门外骤然传来陈惜惜的惊叫。

她牵着谢明钊,面色有些难看。

她刚来便听见谢明钊所说,心口不由得一震,气得咬牙。

好啊!她就知道姜宜笑如今都是在欲擒故纵,还想守着主母的位置!

好一招以退为进!

陈惜惜满心满眼都是谢允北的样子,落入了姜宜笑眼中。

她面上神情骤然一淡,冷笑出声道:“我院里不是戏院,你们要唱戏,便出去慢慢唱。”

“姐姐怎么能这么说?表哥可是你的夫君,女子当以夫为天,你这些日子做了这么多错事,表哥还不与你计较,你不该快些认错吗?”

“母亲,我听见父亲说的话了。你快些和他认错,我们都不会怪你。”

姜宜笑站起身,直直望着谢明钊,“认错?谢明钊,你也觉得我错了?”

谢明钊望着她眼底的冷淡,面上流露出一分不自知的慌张,随即别开头,“这几日,家里被你闹得鸡飞狗跳,父亲和惜姨不与你计较,你便快些认错吧。”

这是她生下的孩子,如今却和谢允北陈惜惜站在一块儿,三人都满眼责怪地看着她,就像她是个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