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北借着酒意,冷沉道:“出去。”

陈惜惜更怒,“谢允北!你是不是还惦记那个女人?”

她气得脸色发白,手不住地颤抖。

谢允北沉默片刻,揉揉额心,才像是忽然回神一般看着她,“惜惜,来得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她,才这么生气。”

谢允北是将人认错了?

听语气,他是将自己认成了姜宜笑,才让她出去。

陈惜惜面色稍缓,却仍狐疑地看着他,追问,“夫君为什么不来找我,非要跑来这种晦气的地方?”

谢允北扯扯嘴角,“我手受了伤,去你那怕你看了担心,便随便找了个院子准备先包扎好。”

陈惜惜心里舒服了,柔柔朝着他笑道:“那就好。”

她顿了顿,继续问道:“那夫君直接跟我院子吧。”

谢允北不想看见她。

尤其是他得知去年的事,只觉得心如刀绞,对上陈惜惜眼底的期盼,甚至生出几分厌恶。

他后悔,为什么那日非要去找陈惜惜,为什么非要喝桃花酿。

谢允北垂眸,掩住眸中厌恶,柔声道:“惜惜,今日天冷,你先回去歇着。我刚才忽然接到一份,得仔细去房看看,待我看完就去找你。”

“我这些日子受了排挤,这份还是因着时间不好没人接,才落到了我手里。我不能出半分差错,要不然日后怕是更为艰难。”

他生得清俊,此刻说话时又含着几分为难,陈惜惜看着他的脸愣了一下,随即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谢允北就是这点不好,出身太低,没背景,只能靠自己拼上去。

不像……不像宋景行,出身高贵,只需努努力,就成了镇国公,长得也俊美。

陈惜惜岔了一下神,竟是隐隐生出几分后悔。

要是她先遇到宋景行该多好,皇帝也不错,只可惜皇帝如今早已有了皇后,还有好几个妃子,她才不要给人做妾。

这么想着,陈惜惜也不想再和谢允北继续说,心里有些提不起劲儿。

可想了想,她才不想像姜宜笑一样坐享其成,只会当后院的摆设。她一定要做谢允北背后的女人,她不像古代女人一样无用又古板,谢允北有她,只会如鱼得水。

目送着陈惜惜离开,谢允北面上又骤然被阴云笼罩,垂下的眸中只余下讽刺。

不经意看见落在地上的血,他嗤笑一声。

陈惜惜根本没注意,多明显的伤,她却只在意他到底是不是在想姜宜笑。

若是换做姜宜笑,她肯定已经心疼地叫府医来包扎,再想着做些什么东西给他补补,顺带让姜家商行将最好的祛疤药送来,担心他留痕。

谢允北忽地生出个念头,让他整个人都一悚,心口狂跳。

陈惜惜这一胎不稳,时时寻大夫入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虽不能明着下手,可若她死在生产时,那便是预料内的意外。

上次陈惜惜进天牢,他就没打算救她,若不是念着她手中的账本,还有她与六王府若有若无的牵连,他不会出手。

如今账本到手,接下来的事情他一人也能做到,陈惜惜虽得了太后喜爱,可依照她那蠢钝的性子,这些喜爱不会长久。

谢允北陷入沉思,眼神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