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姜宜笑脚步放缓,和春杏并肩,转头看着她,“不会的。”

春杏抿唇,下意识想反驳。

姜宜笑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在春杏眼里,她便是这世上最好的。

她换了个方式,反问道:“如果有一日,有一个你曾见过的官家子弟上门求亲,他长得好,人品好,还考了功名,你会同意嫁给他吗?”

春杏下意识点点头,随即又连忙摇头,“才不要,奴婢这样的身份,要有这样的人来求亲,那人肯定是想借奴婢来做些伤害小姐的坏事,奴婢才不会答应!”

姜宜笑轻笑出声,又忍不住感动。

春杏是将她当作亲人,做什么都要考虑她,只怕她受委屈。

“你看,你都说了,不是吗?”她脚步慢慢,踩下去,积雪微软,发出簌簌细响,倒是让她心底更平静,“宋公爷出身高贵,又有赫赫战功。他为人端正,帮我绝无可能是为了利益。”

“他帮我,不过是为了满满。我得了人家好处,怎么可能自作多情?”姜宜笑看着春杏眼底的不赞同,笑道:“春杏,我在你眼里是最好的,可这世上的人并不是这么看,我是二嫁身,更是商户女,如今能有此成就,或许已经是我的巅峰。”

“宋公爷的恩情,我这辈子怕是还不清,只能尽量将恩情还在两个孩子这儿。”

姜宜笑捏捏她的脸,故作生气道:“你以后可不能再说这些话。”

“嗯。”

春杏闷闷地应了一声,觉得姜宜笑说的有道理,于是点点头,“是奴婢狭隘。”

……

马车上,谢允北面色沉沉,“你今日没见到她?”

谢明钊掐紧手,“见到了。”

谢允北这才抬眼看他,“说了些什么?”

“母亲看我穿得单薄,有些生气。”谢明钊心里不住地浮起姜宜笑今日对他所说。

他如今想要的,都需要自己争取。

“她问我东西都去哪里了,我说,我心疼惜姨怀着身子,便将东西拿给惜姨了。”

他心口狂跳,面色渐渐发白,“然后母亲生气了,便带着那个野种离开。”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姜宜笑还没发觉他时,在跟宋家那个孩子说那一番话,原来是在怪谢明钊将东西给陈惜惜。说明她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只是生气了。

他心下稍定,却对陈惜惜生出几分怨怼,她怎么这般过分,连一个孩子的东西都要算计?

“待会儿我回去,让她将东西还你。”

谢允北定定看着谢明钊,“今天你做得不错,记得要时时去找你母亲,让她心软,知道了吗?”

等过几日带谢明钊去见姜宜笑时,他得让儿子穿上带上她送来的东西。

谢明钊应声,心里一时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等到家,陈惜惜就等在院里。

谢允北看着她一脸不悦,也没有哄她的性质,便拧着眉上前道:“惜惜,姜宜笑送给明钊的东西,是不是都在你这里?”

陈惜惜本来就因为不能去宫宴而气了一晚上,如今见谢允北回来就质问她,当即气得脸色一红,咬牙切齿道:“是不是姜宜笑那个毒妇又在你耳边说什么?”

“我就知道,她绝不会放弃勾搭你,她就是装作不在意,就是想吊着你!”

她气急,捂着肚子尖叫,“谢允北,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凭什么听姜宜笑那个贱人的话,回来就朝我生气!”